“信號發(fā)射器?！蔽艺f，“但我不確定是什么信號?！?

陳雪發(fā)動車子，駛離老城區(qū)。路上，她一直沉默，直到車子開進一個地下停車場，停在一個沒人的角落。

“林楓，”她轉(zhuǎn)過身，看著我，“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什么事？”

“張鋒去省廳培訓(xùn)，不是普通的培訓(xùn)。”陳雪說，“是接受調(diào)查?！?

“調(diào)查？為什么？”

“因為那筆錢?！标愌┱f，“他妻子賬戶那五十萬，來源查清楚了。不是名單上第三個人，是第四個人――杜志遠?！?

杜志遠？何文靜的丈夫？名單上在逃第九人？

“張鋒和杜志遠有聯(lián)系？”

“不確定。”陳雪搖頭，“那筆錢是通過一個海外基金會轉(zhuǎn)的，很隱蔽。省廳查了三個月，才查到源頭是杜志遠控制的一個空殼公司。但張鋒說他不知情，錢是他妻子背著他收的?！?

“你信嗎？”

“我不知道?！标愌╅]上眼睛，“張鋒是我?guī)熜?，我們一起從警校畢業(yè)，一起工作十幾年。我不想懷疑他，但……”

她沒說完，但意思很明白。

“那今晚的事……”我說。

“今晚的事，說明張鋒在私下調(diào)查什么?！标愌┍犻_眼睛，“但他沒有匯報，沒有記錄，一個人行動。這不合規(guī)矩。”

“他在查何文靜的失蹤？”

“可能?！标愌┱f，“也可能……他在查別的?！?

停車場里很安靜，只有遠處偶爾傳來的汽車聲。車內(nèi)的空氣有些壓抑。

“陳雪，”我問，“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兩條線?！标愌┱f，“明線，繼續(xù)查何文靜的失蹤，這是正經(jīng)案子。暗線，查張鋒在干什么，但一定要小心，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

“張鋒是特警支隊隊長，反偵察能力很強。”

“我知道?！标愌┱f，“所以我們要更小心。而且……”

她頓了頓：“而且我懷疑，張鋒可能不是一個人?！?

“什么意思？”

“意思是，警局內(nèi)部可能還有人和他有聯(lián)系。”陳雪說，“三個月前的清理，可能沒有清理干凈?！?

我想起三個月前，名單上的二十三個人，只抓了十一個。剩下的十二個，有的在逃，有的可能……就藏在最想不到的地方。

比如，穿著警服。

“林楓，”陳雪看著我，眼神很認(rèn)真，“這個案子很危險，比三個月前更危險。三個月前，敵人在明處，我們在暗處?，F(xiàn)在，敵人在暗處，可能就在我們身邊。你可以選擇退出，我不怪你。”

我看著她。車內(nèi)的燈光很暗，但她的眼睛很亮，像夜里的星星。

三個月前，在紡織廠，她也是這樣看著我，讓我走。

我沒走。

現(xiàn)在我也不會走。

“我?guī)湍?。”我說。

陳雪笑了，那笑容很淺，但很真實。

“謝謝。”她說。

車子重新發(fā)動，駛出停車場。夜晚的南都市燈火輝煌，街道上車水馬龍，一切都那么正常，那么平靜。

但我知道，在這平靜之下，暗流正在涌動。

何文靜為什么失蹤？

張鋒在查什么？

老棉紡廠宿舍樓頂?shù)男盘柊l(fā)射器，是干什么用的？

還有杜志遠，他真的回來了嗎？

所有的問題都沒有答案。

但有一點我很確定：游戲沒有結(jié)束。

而且這一次，玩家更多，規(guī)則更復(fù)雜，賭注更大。

而我，已經(jīng)身在局中。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