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番話說得義正辭嚴,仿佛自己才是那個受害者。
“玩笑話?”蘇憐兒的血色瞬間褪盡,她顫抖著嘴唇,喃喃道,“你說過要娶我,要讓我做你正妻的逾白,你忘了么?”
“住口!”林逾白厲聲喝斷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快步走到江寧晚身邊,放軟了聲音,試圖去拉她的手,“寧晚,你最是了解我的。我心里只有你一個。我們這么多年的情分,難道你寧可信一個外人,也不信我嗎?”
他的手還沒碰到江寧晚的衣袖,就被她輕描淡寫地避開了。
江寧晚終于抬起了頭。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前世,這雙眼里盛滿了對他的愛慕與癡戀。而此刻,里面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冰冷與嘲弄,深不見底,讓他心頭發(fā)慌。
“林逾白,”江寧晚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精準地扎進他心窩里,“演完了?”
林逾白臉上的柔情蜜意瞬間凝固。
“你”
“我什么?”江寧晚勾起唇角,那笑容不帶一絲暖意,“你倒是提醒我了。情分?我江寧晚的‘情分’,是用來喂你這種中山狼的嗎?”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林逾-白,我再告訴你一遍。我江寧晚,就算是死,是出家為尼,是嫁給街邊的乞丐,也絕不會嫁給你這種寡廉鮮恥、豬狗不如的東西?!?
“你江家的大門,我嫌臟了我的腳?!?
話音落地,滿室俱靜。
林逾白的臉,剎那間漲成了豬肝色。他引以為傲的才學(xué)和自尊,被江寧晚毫不留情地踩在腳下,碾得粉碎。
羞辱,這是極致的羞辱!
“好,好得很!”他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江寧晚,那點偽裝出來的風(fēng)度蕩然無存,“江寧晚,你別后悔!你以為你是什么金枝玉葉?不過是個商賈之女!沒了我的幫襯,你江家早晚要出事!”
江寧晚心中猛地一凜。
出事!
前世,就是在這場退婚鬧劇之后不久,江家賴以為生的皇商資格被奪,父親被誣陷入獄,偌大的家業(yè)頃刻間土崩瓦解。
當時她只當是時運不濟,如今想來,林逾白這句話,分明是話里有話!
這件事,果然與他脫不了干系!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她看著眼前這個面目猙獰的男人,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前世究竟愛上了一個何等惡毒的魔鬼。
他為了攀附權(quán)貴,不僅能拋棄為他懷有身孕的女人,更能親手將自己心心念念要娶的未婚妻一家,推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他不是人。
是披著人皮的畜生!
江寧晚強壓下翻涌的恨意,面上卻是一片平靜,甚至還露出一抹譏誚的笑。
“我后不后悔,就不勞林大才子費心了。你還是先想想,怎么跟你的秦大人交代,這門親事你是怎么搞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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