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果然深明大義。-->>”幾位叔公松了口氣。
族親們紛紛附和,“世子夫人賢良淑德,實乃侯門主母之典范!”
從前她羨慕沈星染走到哪都被人眾星捧月,可今日的她,才真真切切體會到其中心酸無奈……
最后一日的喪儀最是繁復(fù)。折騰一日下來,在場的人都累得不輕,尤其是備受打擊的蘇玉朦。
好不容易結(jié)束,她與沈星染一前一后走出靈堂,就見一個身影從靈堂外匆忙而來。
正是顧津元的親隨。
蘇玉朦頓時一喜,“你不是在靈山嗎?怎么回來了,可是人找到了?”
那親隨一臉無奈搖頭,“回世子夫人,侯爺從山腳下雇來幫忙找人的百姓折騰了兩天一夜沒搜到人影,不知哪個碎嘴的人傳謠說咱們侯府公賬連年虧空,還說二公子死后,二夫人就不管事了,寧遠(yuǎn)侯府怕是連下人都養(yǎng)不起?!?
“那些村民信以為真,就鬧著要世子一日一結(jié)。世子派小的回來取錢,可侯爺說他沒銀子,讓我找掌家的人要。”
話落,他轉(zhuǎn)向沈星染,隨即換了個盛氣凌人的語氣,“二夫人,世子和侯爺?shù)囊馑寄阍摱陌??寧遠(yuǎn)侯府的信譽(yù)不能損,你若識趣,就快點……”
“對牌和賬簿我已經(jīng)盡數(shù)交給大嫂了,如今,寧遠(yuǎn)侯府的中饋由大嫂全權(quán)做主。”
沈星染事不關(guān)己指向蘇玉朦,“要錢,就找你家世子夫人吧?!?
蘇玉朦臉色一白。
扶著龐嬤嬤的手也狠狠抖了抖。
“夫君他……需要多少銀兩?”她極力保持聲音平靜。
親隨聞?wù)~媚一笑,“原來府里中饋換人了,恭喜夫人賀喜夫人!”
“世子答應(yīng)百姓們,每日每人給一兩銀子,靈山那么大,咱們雇了三千人,搜個三天三夜下來,大概還不到一萬兩?!?
“一……一萬兩?!”
蘇玉朦頓時眼前一黑。
“夫人!”
龐嬤嬤一聲驚呼,蘇玉朦捂著心口,直直往后栽倒,當(dāng)場暈死過去。
靈堂瞬間兵荒馬亂。
“大嫂!”沈星染素凈的面容一白,快步上前,恰好擠開了龐嬤嬤,伸手扶住軟倒的蘇玉朦。
“大嫂,你這是怎么了!?”
悄無聲息間,一只手探向她的皓腕。
龐嬤嬤詫異于沈星染臉上的關(guān)切之色,可心中卻愈發(fā)不安,連忙扶住她另一邊,“世子夫人許是勞累過度,老奴扶她回去歇一會兒就好,不勞煩二夫人……”
黃鼠狼給雞拜年!
“快!快請大夫!”沈星染卻朝著圍觀的人急喊,“大嫂有了身子,切不可大意!”
龐嬤嬤心里咯噔一響,“二夫人您這是說什么呢!我家世子夫人哪有……”
沈星染一臉喜色,“龐嬤嬤就別瞞著了,我經(jīng)營藥行這么些年,就算沒見過豬也吃過豬肉,大嫂這就是喜脈!”
龐嬤嬤這才回過味來,可身后早已經(jīng)有下仆爭先去請大夫了。
很快,人群中有一位身著長衫的男子走來,自報家門,“我是長安堂的姬昀?!?
那人連藥箱都沒有,顯然也是來吊唁的。
“原來是姬昀姬大夫!”
在場不少官眷都認(rèn)得他,姬昀被譽(yù)為京都婦女之友。
只因他擅長婦科疾癥,早在十年前就從太醫(yī)院毅然辭官當(dāng)了游醫(yī),年僅三十而立,在民間已經(jīng)頗負(fù)盛名。
沈星染急道,“姬大夫快給我家大嫂瞧瞧,是不是動了胎氣?”
“是,二夫人。”
龐嬤嬤見那人一本正經(jīng)給蘇玉朦把脈,周圍還聚集了不少女眷,心里忐忑如鑼。
“夫人!您快醒醒!”
可蘇玉朦還是雙目緊閉,她一咬牙,用指甲蓋在蘇玉朦人中狠狠掐了一把!
“嘶——”
蘇玉朦疼得渾身一顫,強(qiáng)撐著睜開眼。
“你想死是不是……”人中處刺痛無比,不用看就知道肯定破皮了。她正準(zhǔn)備把龐嬤嬤罵一頓,卻驟然看見有男人隔著手帕按在她脈搏上。
猛地打了個激靈,她奮力抽出手,怒叱,“大膽狂徒,你怎么敢!”
“大嫂,您腹中胎兒不安穩(wěn),姬大夫正給您請脈呢。”沈星染涼涼開口,讓她瞬間頭皮發(fā)麻,更加用力抽回手。
姬昀看著她,文質(zhì)彬彬拱手,“恭喜世子夫人,腹中胎兒已有二月余,方才暈厥并無妄動胎氣?!?
蘇玉朦面色微僵,心卻跳得飛快。
難道,這才是沈星染今日的目的?!
沈星染這個蠢女人,七年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間,又怎么會突然就學(xué)會跟她玩心計……
唯一的原因,只能是沈星染早已得知了他們的秘密。
所以一直隱忍不發(fā),挑在今日顧津元無暇為她遮掩時,當(dāng)眾揭發(fā)他們的私情!
真好的算計?。?
可眾目睽睽,緩過神來的蘇玉朦只得扯出一個笑。
“原來是姬大夫……失敬……”說話間,一顆心幾乎要從嘴里跳出來。
“看來,大嫂是早就知道自己有喜了?”沈星染忽然出聲,“可是怎么會是二月余?”
她一臉難以置信抬眼,“姬大夫不會是診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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