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站在正對著大門的門外,就能感受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炙烤著他的每個毛孔,仿佛要從他的體內(nèi)把所有靈子都逼出來,就像烤肉逼油一般……
可他還沒來得及思考這是不是下馬威的一部分,整個人已經(jīng)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個巨大的作坊里面,密密麻麻擺放著大批造型怪異的織機,這些織機有著奇怪的機械機構(gòu),還都連著一根粗得不像話的……
那是鐵管?怎么看著比碗口還粗?
管子不應(yīng)該是木頭或陶土的嗎?為什么要用鐵來做管子?
這些管子的另一邊為什么都在地下?地下有什么?
放眼望去,這么多織機,這么多管子……中數(shù)區(qū)的靈鐵礦就是用來做這個的?
一連串的問題在福山博介腦海中爭相涌現(xiàn),甚至直接亂作一團,再加上逼人的熱氣與嘈雜的噪音讓他頭暈?zāi)垦!?
直到維持個人形象的貴族本能驅(qū)使下,自動遠離廠房大門,在徐徐的冷風中逐漸回過神來,福山博介都沒有從剛才的震撼中擺脫出來。
以至于直到離開廠區(qū)已經(jīng)有相當一段距離了,他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自己竟然忽略了最應(yīng)該注意到的異樣:
那個“作坊”里的紡織工太少了!
一臺大型織機根據(jù)形制不同,需要兩到三個紡織工操作,這是常識。可剛才那個作坊里面,有多少比大型織機還大的……巨型織機?
兩百臺?五百臺?一千臺?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剛才那驚鴻一瞥中,他看到了多少紡織工?
二十?五十?
而且那些人好像并沒有坐在織機周圍,反而在織機間筆直的過道上來回穿梭,比起織工,倒更像監(jiān)工。
可那些織機并沒有停下來啊,它們都在運行啊,都在轉(zhuǎn)動啊。沒有人的織機,為什么會轉(zhuǎn)?
那些織機是活的,會自己織布?!
福山博介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嚇了一大跳,險些在眾人面前失態(tài)。
不過豐富的經(jīng)驗讓他很快就調(diào)整過來,也立刻否定了自己那個驚世駭俗的猜想。
織機是活的?無需人工也能生產(chǎn)?這是什么貴族笑話?
“應(yīng)該是某種新型鬼道吧?”他并不憚于暴露自己的無知,直截了當?shù)貑柫顺鰜怼?
這種事情自然沒什么可保密的,龜井智吾立刻流利地講起了靈子熱動機的作用與原理。
但經(jīng)過多年孜孜不倦的工后教育而在戌吊成為常識的知識,在這位老牌上位貴族、中央四十六室賢者的耳中,卻宛如天書。
他甚至無法理解什么叫靈子態(tài),什么叫靈子的物理性質(zhì),更別說什么導(dǎo)熱率、比熱容、密度、壓強之類的概念了。
這些知識,福山家不是沒有,或者說多少都有那么一點點,但都掌握在那些工匠手中。
這種“下等人的技藝”,不該拿來污染貴族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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