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厭惡聽完龜井的講解，福山博介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是不耐煩地問：“喬木隊士呢？怎么還沒來？”

“喬木先生之前……”

“先生？”他打斷了龜井的解釋，皺眉咀嚼著這個詞，“先而生之？”

他環(huán)顧左右，哂笑道：“我與你說的是一個人嗎？我怎么不知道喬木隊士已經(jīng)頗為年長了呢？”

隨行隊伍中立刻響起一陣附和的譏笑。

龜井強忍著怒意，不知該不該解釋。他死于幾十年前那場世界大戰(zhàn)，抵達尸魂界沒多久，就被戌吊的商隊招募來了，所以完全沒有和這些前世代封建主打交道的經(jīng)驗。

就在這時，隊伍中有一位沒陪笑的人開口了：“先生之本意，確實是先而生之，是對長者的敬稱?！?

“但在現(xiàn)世，這個稱呼的涵義，已經(jīng)變成了對那些在某個領(lǐng)域有所成就的優(yōu)秀人才的尊稱了，”志波海燕淡然地問龜井，“我猜你們就是以這個涵義，稱呼喬木君的，對吧？”

龜井松了口氣，立刻連連點頭稱是。

福山博介回頭看了眼隊伍中不顯山不露水的志波海燕，面無表情地朝對方點了點頭，心中如吃了蒼蠅般惡心。

他本人是上位貴族福山家的當(dāng)代家主，又是中央四十六室四十位賢者之一，此行更代表著中央四十六室，自然不怕身后這個被開除五大貴族之名的志波海燕。

但也要考慮到志波家這些年的強勢中興之勢。

一個家族同一時間出了一個隊長、一個副隊長，十三番隊的浮竹還多次公開表態(tài)，十三番隊的繼承人非志波海燕莫屬。

再考慮到這個志波海燕還與那個性格乖戾的喬木交好，后者還未入念便已有隊長級的靈壓與實力，儼然是個劍八式的人物，將來的前途不可估量。

多少嫌他礙眼的貴族，私下都埋怨他為什么不去和十一番隊那個粗鄙的討厭鬼同歸于盡，而是去了十番隊。

再再考慮到志波海燕新近喪偶，不少貴族都在向他拋出橄欖枝。五大貴族不通婚，這是百萬年的規(guī)矩，不過志波主家兄弟姐妹三人，完全可以與三個上位貴族通婚、定親。

那樣一來，志波家重回五大貴族之列，甚至將這些年愈發(fā)傾頹的綱彌代家擠出去，也不是不可能了。

所以若無實質(zhì)性的利益沖突，他實在不想得罪這號人物。

更不用說此次對方同行，也是山本那個老東西明確提出的，大約是怕中央四十六室與那個乖戾的喬木起沖突，讓這位充當(dāng)潤滑劑。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要給對方幾分面子。

此刻見對方出維護朋友，他也收斂起對那個喬木怠慢之舉的惱怒，表現(xiàn)得大度起來。

“那就再去通傳一聲吧，我們這么些人，總不好就等他一個?！彼傺b平靜地提了一句。

龜井智吾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硬著頭皮說：“喬木先生之前吩咐過，他今天不見客。如果客人真的有急事，可以去他的辦公室……預(yù)約……”

迎著對方嗜人的眼神，他終究還是咬著牙把這番話完整地說出來了。

福山博介真的想殺人，如果這里不是戌吊，如果隊伍中沒有兩位隊長同行，面前這家伙此刻已經(jīng)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