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驚訝的注視下,他繼續(xù)說:“所以才要嘗試嘛,管理這種事,紙上談兵肯定不行,不試試怎么知道會不會成功呢?”
他聳了聳肩:“如果真的不行,大不了再改嘛。反正我對自己是很寬容的,而且我還有不少存款?!?
臺下哄堂大笑:說的也是,公司是人家的,人家自己不怕失敗,愿意可著勁兒地造,他們何必越俎代庖、杞人憂天?
第三個人被點中站起來了:“喬總,您真的認為現(xiàn)在是推行激進改革的好時機嗎?”
對方朝一個方向瞥了一眼:“這段時間某部門出了一些狀況,這件事我覺得大家都有所耳聞。管理上出了問題的情況下,還要強行推動制度改革,這不是亂上加亂嗎?”
對方發(fā)的時候,喬木就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向那個方向,人力資源部所在的位置。
溫子琪坐在部門最前面,微微低頭,讓他看不清對方的目光。但對方這幾天確實憔悴了不少,這是有目共睹的。
不僅如此,后面所有人資部管理者,也都士氣消沉、無精打采。
雖然喬木在公司改革問題上與對方保持了慣常的溝通,但所有工作都沒讓本該負責主推的人資部沾邊。
其中的信號,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倒是敢說,也不怕得罪人。”收回視線的喬木,笑著調(diào)侃那位發(fā)的女同志。
在眾人的笑聲中,對方也笑著舉起話筒補充道:“有您在,我就不怕!”
“謝謝,但你再拍我馬屁,我也不參與你的考核?!眴棠镜耐嫘τ窒破鹨黄瑲g快的笑聲。
“亂上加亂,乍一聽確實如此,”等笑聲漸消,喬木恢復(fù)了嚴肅與認真,“我覺得這個說法太具有迷惑性了,因為它會讓人下意識認為,混亂與混亂是一樣的?!?
聽到這話,少數(shù)人面露恍然,大部分人反而更加迷茫了。
“這么說吧,某部門……”他抬手在耳邊比了個引號,又引來一陣輕笑,“某部門的混亂,是體制僵化導致的混亂。而新制度的混亂,則是制度過于靈活導致的混亂?!?
這下絕大多數(shù)人都反應(yīng)過來了。
“同樣名為混亂,它們真的一樣嗎?真的是一回事嗎?”
“不是!”臺下不少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喬木點頭:“所以我是這么想的,咱們現(xiàn)在就是在用過度靈活導致的混亂,來對沖體制僵化導致的混亂?!?
“能行嗎?”那個女同事質(zhì)疑。
“還是那句話,”喬木一臉無辜地聳肩,“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接下來不少人都不再舉手,顯然是被說服了。但還是不斷有人想要提問。有些是依舊疑慮未消的,有些則是想趁這個機會請喬木解惑,或者試著給喬木留下印象的。
反正隨著對話的進行,人們的疑慮越來越少、越來越安心,這場大會的話題也越來越偏離主線,到最后幾乎就是天南海北無所不談了。
大會的最后,喬木用一段話總結(jié)了他的想法與目的:
“智翱不是一板一眼的傳統(tǒng)生產(chǎn)企業(yè),而是一家以研發(fā)為導向的創(chuàng)新型企業(yè)。
“我一直堅信,創(chuàng)新,一定只會誕生在寬松、舒適、包容的環(huán)境中,而不是呆板無比、舉手投足都被定死的氛圍。
“如果創(chuàng)新的前提是混亂,那我會毫不猶豫地擁抱混亂,我也希望你們能鼓起勇氣,和我一起擁抱一個混亂的新常態(tài)!”
他知道大家依然沒有徹底安心,面對這種未知的混亂,任誰都不會憑借三兩語就放心。別說下面這些管理者了,他自己都做不到。
這種架構(gòu),放在其他任何公司,只怕方案擺上老板桌頭幾分鐘之內(nèi),就會被老板丟進垃圾桶,再把負責人臭罵一頓。
但喬木不怕。
他確實不知道這套模式能不能行,甚至覺得這么搞大概率是要失敗的。畢竟他不是什么管理天才,如今的智翱也說不上群英薈萃。
但他還是要嘗試一下,哪怕失敗也無所謂。
因為他有著最大的殺手锏:艾憶。
如果在有艾憶的情況下,他都不敢拼一把,不敢去大膽嘗試一回……
那他和那些當了皇帝都不敢強搶民女的慫貨穿越者有什么區(q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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