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們最終還是被阻止了。暗夜精靈引爆了諾達(dá)希爾中蘊(yùn)含的永恒之井能量，制造了一場驚天滅地的爆炸，成功殺死了‘污染者’阿克蒙德。

“‘欺詐者’基爾加丹則被太陽井中的力量重創(chuàng)，最終在艾格文打造的黑暗泰坦之墓中，被創(chuàng)世之柱擊殺——如果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不妨去問問初代巨龍?！?

卡特拉娜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點(diǎn)。創(chuàng)世之柱，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問題是這個人類不該知道！就和眾神之父、青銅龍的秘密一樣，這不是這些人類能知曉的秘密！

但她知道這不是當(dāng)務(wù)之急，對方也不會向她解釋這些，于是仍舊故作鎮(zhèn)定地冷笑：“聽起來，燃燒軍團(tuán)也沒你說得那么可怕……”

“我還沒有說完，”喬木抬手示意她安靜，“你的運(yùn)氣并不好，在戰(zhàn)爭開始沒多久，你就被三位勇士斬殺在了塵泥沼澤。不過你的運(yùn)氣不錯……”

“死亡之翼出現(xiàn)了，他身著艾澤拉斯最堅(jiān)硬的源質(zhì)盔甲，從大漩渦深處沖出來，制造了一場毀天滅地的巨大災(zāi)難，那場災(zāi)難也永遠(yuǎn)地改變了整個世界的樣貌?！?

說到這里，他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他去暴風(fēng)王國取回了你的頭顱，并將你和你的哥哥都‘復(fù)活’成了兩條沒有意識的僵尸龍，受他驅(qū)使。

“最終，你們在燃燒平原那座高聳入云的塔頂被徹底埋葬——也就是你哥哥此刻的藏身地。而你們的父親，則被其他龍王與新晉的大地守護(hù)者，借助青銅龍從其他歷史中取來的巨龍之魂殺死在大漩渦上空?！?

“這不可能！你在說謊！”卡特拉娜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厲聲反駁，“除了我的父親，沒有任何巨龍能夠使用那件神器！就算青銅龍也一樣！”

“真的嗎？”喬木卻反問了一句，臉上則浮現(xiàn)出了奇怪的表情，似乎是同情，又似乎是嘲弄。

這讓卡特拉娜的不安瞬間飆升到了。

“新晉的大地守護(hù)者也不行嗎？”他一字一句地緩緩問道，“例如，竊取了部分大地守護(hù)者之力、自身還擁有大地守護(hù)者血脈的某個人，比如……”

“另一位黑龍公主？”

一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卡特拉娜的尾椎骨一路往上竄。她只感覺自己仿佛是被藍(lán)龍之王的突襲裹挾了一般，全身都僵硬無比，徹底失去了知覺，更別說動彈了……

“我一直很奇怪，青銅龍向我展現(xiàn)的未來中為什么會有兩位黑龍公主。但它們總是神神秘秘的，非常吝于表達(dá)，只說這無關(guān)緊要?！?

喬木換了個姿勢，輕輕吐氣，顯得非常輕松寫意：“感謝你的解惑，現(xiàn)在一切謎題都解開了。拯救這個世界的不是你，而是奧妮克希亞。也只有從身體到靈魂都純凈無比的她，才有資格繼承卡茲格羅斯的祝福、繼承大地守護(hù)者的力量，不是嗎？”

“你……青銅龍……那群家伙，為什么會告訴你？！”

卡特拉娜特別想否定對方的說法，直接戳穿對方拙劣的謊，可她根本無從下手。

即使不討論別的事情，這家伙是怎么知道她父親的事的？

父親一直試圖打造一副無比堅(jiān)硬的鎧甲，為此，這些年一直在命令那些地精收集源質(zhì)礦石。

更不用說父親從大漩渦沖出……他怎么知道父親躲藏在深巖之洲？即便自己也只是猜測而已，甚至凡人都不該知曉深巖之洲的存在才對。

所以，即使她絞盡腦汁尋找其中的漏洞，最終卻只能提出如此無力的質(zhì)疑……

“這就是我和青銅龍之間的秘密了，”喬木笑道，“我這種冒險者，可不是只和黑龍軍團(tuán)之間才有秘密?！?

“別忘了，是我拯救了生命縛誓者、挽救了瀕臨滅絕的藍(lán)龍軍團(tuán)，順手將魔法之王從瘋狂的邊緣拽了回來。也是我讓一向神出鬼沒的時間之王現(xiàn)身……兩次！還讓青銅龍軍團(tuán)向城派出了觀察者?！?

“所以，卡特拉娜，”喬木神色放緩，一臉真誠地說道，“我是來救你的，看在你我過去十多年合作愉快的份兒上。這一次，沒有任何陰謀，也不存在利用?！?

“青銅龍并不在意你的死活，但我在意。我也不希望真的如它們展示的未來那般，任憑你帶著你的燃燼龍族，將我們共同打造的城化為灰燼?！?

我……還毀掉了城？

大腦一直處于混沌狀態(tài)的卡特拉娜，聽到了這個極有實(shí)感的名字與事件后，終于如同抓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一個錨點(diǎn)，意識也漸漸恢復(fù)了清明。

回味著喬木的話，她卻并不感動，甚至還覺得可笑。

她可是黑龍軍團(tuán)的公主，在她的人生中，可從來沒有什么友情可。她衡量世間一切都只憑兩個標(biāo)準(zhǔn)：是否可以征服、駕馭；是否有利用價值。

眼前這個男人，很有利用價值！她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征服、駕馭對方。

而放到當(dāng)下，她還是必須想辦法奪取主導(dǎo)權(quán)，至少不能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多謝你的通知，”她強(qiáng)忍著恐懼，故作鎮(zhèn)定地冷笑，“即使你說的都是真的，現(xiàn)在有了你的通知，我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就算燃燒軍團(tuán)來襲，我也可以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待你們擊潰敵人。既然如此，那我為什么還需要你來救我？”

“真的嗎？你真的覺得你能逃走？”喬木并不意外對方還在負(fù)隅頑抗，在思維宮殿中，他有充足的時間制訂多套方案，并根據(jù)現(xiàn)實(shí)情況隨時調(diào)整。

“或許你確實(shí)能躲開基爾加丹的利用、燃燒軍團(tuán)的追殺，但你要怎么躲開自己的父親？”他同情地看著對方，“別忘了，他可是黑龍軍團(tuán)的王，你們天生就受他掌控?！?

卡特拉娜表情一滯，她也反應(yīng)過來了！

一旦父親要求他們服從自己，為自己驅(qū)使，他們有可能拒絕嗎？根本不可能……

那時，他們要么幫助父親統(tǒng)治世界，要么和父親一起……

“對了，忘了告訴你，”喬木隨口打個補(bǔ)丁，“從大漩渦沖出來的死亡之翼更瘋了，他想要的不是統(tǒng)治世界，而是毀滅世界?！?

在對方驚疑不定的目光中，他渾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至于為什么，青銅龍沒說。將來有機(jī)會，你可以親口問問你父親，他嘴里不停念叨的‘主人’究竟是誰，反正肯定不是燃燒軍團(tuán)，更不是黑暗泰坦?！?

“你統(tǒng)帥著燃燼龍族，你哥哥奈法利安則用五色龍族的基因雜交出了多彩龍。你母親又接手了你哥哥的遺產(chǎn)，使用虛空的力量創(chuàng)造了暮光龍，你們這一家子啊，還真是富有創(chuàng)造力……”

喬木搖著頭，一臉無奈的笑：“另外建議你抽空多關(guān)心一下你母親……希奈絲特拉是吧？青銅龍的影像中，她可比你父親瘋多了，你們這個家庭到底怎么回事？”

奈法利安寄予厚望的五色龍族雜交種，至少三年前還沒有成型；還有她母親的情況……這些都不可能是這個人類能夠刺探到的情報。

還有父親……想要?dú)缡澜?？還有主人又是誰？難道是純凈圣母口中的上古之神？

一時間，卡特拉娜的腦子又混亂不堪起來。似乎不太可能，可細(xì)究下來，卻……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邏輯上說不通，但以她對父親的了解，她偏偏覺得這事兒非常合理，很符合她父親的風(fēng)格。

卡特拉娜并不知道，或許過去漫長歲月的接觸與數(shù)十年的陪伴中，她潛意識早就看穿了死亡之翼的偽裝，只是一直不愿相信、不敢相信，所以本能地選擇自欺欺人罷了……

“我們無法自救，你就有辦法救我們了？”她的語氣依然冷淡、懷疑。但雙方都知道，在這場語與立場的交鋒中，她輸了，輸?shù)靡粩⊥康亍?

她找不到任何漏洞讓自己去懷疑對方的說辭，除非她能抓住一條青銅龍，讓對方將未來展現(xiàn)給自己看。在那之前，她只能相信對方，她沒得選。

既然相信對方，那她就只能按對方說的來，不可能再在這種小事上和對方較勁了。

她是任性，但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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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道解除了，喬木率先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他側(cè)身撩開門簾讓開道路，紳士地請女士先走。

卡特拉娜則帶著得體的微笑，對地上四具侍女的尸體，與被鮮血浸潤的地毯視而不見。

“我要和我的朋友出去一趟。埃伯斯塔夫，在我回來之前，把這里打掃干凈?！?

說著，她回身看了看喬木，待后者走到身邊，熟練而自然地挽住對方的胳膊，一同繞開臟污的地毯向大門走去。

仿佛剛才的戰(zhàn)斗從未發(fā)生過，仿佛透過門簾隱約可見的臥室中的狼藉，全都是幻覺。

埃伯斯塔夫神色如常地鞠了一躬，兩頭龍獸也全都恢復(fù)了人形，毫不在意自己的赤身裸體，直接開始打掃現(xiàn)場。

柯羽輕飄飄地從房梁落到地上，五名調(diào)查員看著那兩人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

“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嚴(yán)牧之腦子有些木。他最后聽到的就是一句“青銅龍”，后面就不清楚里面發(fā)生什么了。

郭天宇也有很是茫然：“看上去是談成了？”

“倒像是從沒談崩過……”倪愛軍嘀咕了一句。

兩位女士沒搭理他們，反而湊在一起，死死盯著那兩人的背影，互相咬耳朵。

“那頭母龍換衣服了……”

“嗯，好像內(nèi)衣都換了?！?

“喬木衣服皺巴巴的，會不會是……”

“喬工的衣服應(yīng)該是打架打的吧？不像是干那事兒弄的。”

“你這都能區(qū)分出來？”

“……想什么呢？男人干完那事兒也要整理衣服吧？只有打完架才懶得整理?！?

“也對。要真是干那事兒，時間也太短了，前戲都不夠……”

“……你小點(diǎn)兒聲。”

“哎！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倆特別熟了，不需要前戲？”

“……我不知道，我沒這種經(jīng)驗(yàn)，你有？”

“……我也沒有……”

兩人各自撇開腦袋，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一行人穿過空間門，瞬間回到了千里之外的榮耀堡。

看著榮耀堡那略顯殘破的城墻，和城墻后面那座陳舊不堪的城堡，卡特拉娜忍不住露出了輕蔑的笑容：“還不如普瑞斯托鎮(zhèn)呢。”

普瑞斯托鎮(zhèn)，也就是哈蘭。這個名字是她自己改的，畢竟她剛抵達(dá)那里時，根本不知道“哈蘭”這個名字，還是后來獸人怒氣沖沖找上門要求他們滾蛋時，才從對方口中得知了這個地名。

反過來說，普瑞斯托鎮(zhèn)，也只有她的人才會這么叫，納格蘭的其余各方勢力也都不承認(rèn)，或壓根就沒聽過。

不過等她看到不遠(yuǎn)處那座持續(xù)存在的空間門，以及門那邊沙塔斯城斑駁的城墻時，頓時眼前一亮。

“這個空間門我也要一座，”她立刻就向喬木提要求，“不，我要兩座！”

一座連通普瑞斯托鎮(zhèn)和諾瑟隆高地的黑龍棲地，另一座自然是通往榮耀堡。

“不可能，”喬木卻毫不猶豫地否決，指著空間門另一邊德萊尼衛(wèi)兵的身影解釋道，“一旦我為你開啟空間門，最多半個月，你的身份就會被德萊尼人識破?！?

見卡特拉娜臉色不太好，他提醒道：“我說過了，你不可能和先知維倫爭奪簡·洛薩，你的定位是佳莉婭的救命稻草，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愿意為了簡得罪洛丹倫王國的人。只要她相信了這一點(diǎn)，你們之間并不需要密切往來，你也不需要像拉攏蒂芬王后那樣成為她的閨蜜。”

卡特拉娜臉色放緩，她知道自己此刻沒資格和這個男人討價還價：“好吧，就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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