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戎的臉漲得通紅。
“哪有的事!”
他大聲反駁。
“行了,別解釋了,咱們都知道?!?
幾個人哄笑起來。
褚戎被他們說得心里煩躁,干脆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這才對嘛!”
幾個人見他喝酒,這才放過了他。
褚戎一個人坐在角落里,悶悶不樂。
“喲,這是怎么了?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
一個嬌媚的聲音傳來。
褚戎抬頭一看,是酒館錢掌娘方映雪。
她扭著腰肢,走到褚戎身邊坐下,一股濃郁的脂粉味撲鼻而來。
“聽說你娶了個千金小姐當(dāng)媳婦兒?”
方映雪笑瞇瞇地問道。
“嗯?!?
褚戎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一聲。
“嘖嘖,真是好福氣啊!”
方映雪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酸意。
“不過,我說褚戎,你一個大老粗,跟人家千金小姐,能有啥共同語?”
褚戎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方映雪見他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氣,繼續(xù)說道:
“我可是聽說,那種千金小姐,身子骨嬌弱得很,也不知道能不能伺候好你……”
*(文段4、6結(jié)束)*“娘子,你怎么來了?”
褚戎一見來人,忙不迭起身迎上去。高大漢子臉上,驚喜有之,局促亦有之,兩種神色交織,倒顯得他平添幾分憨態(tài)。
紫蓮只淡淡掃他一眼,話音不起波瀾:“娘親曉得你返家,讓我打些酒,晚上做菜?!?
“哦,哦……”褚戎下意識撓頭,咧開嘴傻笑。
身后,幾個平日勾肩搭背的兵士,紛紛與紫蓮打招呼。語間透著熟稔,也帶著幾分邊關(guān)漢子的粗獷。
“是他們……非要拉我來?!瘪胰钟盅a(bǔ)一句,像解釋,又像掩飾。他眼角余光不時瞥向紫蓮,似是揣測她神色。
“喲,這話說的,”一個身材瘦削,眼神卻尖銳的漢子,怪聲怪調(diào)開口,“怎的,還怕媳婦兒管著不成?”
話音未落,周圍幾人已哄笑起來,目光齊刷刷聚在褚戎身上,戲謔之意滿溢。
褚戎臉漲得通紅,嘴唇囁嚅幾下,似想反駁,卻又尋不到合適語。末了,只憋出一聲悶哼。
“嫁入陳門了呢,既來了,便一塊兒坐吧?!?
嬌媚嗓音驟然響起,如三月春風(fēng)拂柳,酥酥軟軟,勾人心弦。
紫蓮循聲望去。
來人身段婀娜,一襲艷麗衣裙裹身,更襯得腰肢款擺,風(fēng)情萬種。眉梢眼角,俱是媚意,一雙眸子,更似帶著鉤子,直往人心底鉆。
“這是方錢掌,這酒館的掌柜。”身旁兵士隨口介紹,語氣熟絡(luò)。
方映雪扭著腰肢,款款行至紫蓮近前。
一股濃郁香粉味,隨之撲鼻而來,熏得紫蓮幾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都是這店里的常客,既是自己人,一塊兒坐吧?!?
方映雪笑吟吟開口,語氣熟絡(luò),仿佛兩人是相識多年的姐妹。
紫蓮對這等場合,素來無甚興趣。更何況,婆母還在家中等著晚飯。
她正欲開口回絕,方映雪卻已搶先一步,伸手來拉她胳膊,口中道:“喝兩杯誤不了事,這頓我請?!?
紫蓮不動聲色避開,語氣仍是淡淡:“不用麻煩,我不喝酒?!?
方映雪卻似打定主意要她留下,一邊揚聲招呼小二上兩道拿手下酒菜,一邊“咚”一聲,將兩只粗瓷大碗,重重頓在桌上。
緊接著,“唰唰”兩下,倒?jié)M烈酒。
她將其中一碗推至紫蓮面前,笑意盈盈:“嘗嘗我們這兒的酒?!?
酒碗甫一放定,一股刺鼻烈氣,便如出鞘利劍,直沖鼻端。
紫蓮眉心微蹙。
平日里,她至多飲些桃花釀、桂花酒,皆是清香芬芳的淡水酒。這般剛烈酒氣,莫說入口,便是聞著,也覺沖鼻。
“我不會喝酒。”她再次拒絕,語氣已帶了三分不悅。
“先干為敬!”
方映雪卻似渾然不覺,舉起酒碗,一口悶完了杯中物。
動作豪邁,竟不輸沙場征戰(zhàn)的男兒。
“好!”
周遭兵士見狀,立時鼓噪叫好,氣氛陡然熱烈。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