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逼的!”我激動地說。
“我知道?!睆堜h按住我的肩膀,“但法律就是法律。不過你放心,陳雪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她能找到的所有關(guān)系,包括當(dāng)年負(fù)責(zé)‘海龍?zhí)枴讣氖〖夘I(lǐng)導(dǎo)――那位領(lǐng)導(dǎo)已經(jīng)退休,但聽說這件事后非常重視,親自出面為蘇晚晴作證?!?
一絲希望在我心里升起。
下午,我被允許和小姨見面。在一個有監(jiān)控的會客室里,我們隔著一張桌子坐著。三天不見,小姨瘦了很多,臉色蒼白,但眼睛依然有神。
“小楓?!彼乳_口,“你還好嗎?”
“我很好。你呢?他們有沒有……”
“沒有?!毙∫虛u頭,“他們對我還算客氣。張鋒打點過?!?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名單公開了?!蔽医K于說,“那些人開始被調(diào)查了?!?
小姨的眼睛濕潤了:“七年……終于……”
“爸媽的仇,可以報了?!?
小姨握住我的手:“小楓,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你說?!?
“無論我最后怎么樣,你都要好好活著?!彼粗?,眼神溫柔得像水,“去找陳雪,她是個好姑娘?;蛘?,去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不要被仇恨困住,不要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
我想說什么,但喉嚨哽住了,只能點頭。
探視時間到了。小姨被帶走時,回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我會記一輩子。
回到房間,天已經(jīng)黑了。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腦子里回想這一個月發(fā)生的一切。從投奔小姨,到卷入這場漩渦,到失去又得到,到現(xiàn)在的等待。
人生真是奇妙。一個月前,我還是個為生計發(fā)愁的普通青年?,F(xiàn)在,我成了能影響一個城市政局的關(guān)鍵人物――雖然是以囚犯的身份。
深夜,我被輕微的響動驚醒。不是門鎖,是窗戶。
我坐起來,看到窗外有個人影。月光下,那人的輪廓很熟悉。
是老貓。
他用口型對我說:“別出聲?!?
然后他拿出一把工具,開始撬窗戶的鐵欄桿。他的動作很熟練,不到五分鐘,一根欄桿被卸了下來,剛好夠一個人鉆進(jìn)來。
老貓爬進(jìn)來,身上帶著夜晚的涼氣。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我壓低聲音問。
“我有我的辦法?!崩县垯z查了一下門,“聽著,時間不多。我是來帶你走的?!?
“走?去哪兒?”
“離開南都市?!崩县堈f,“現(xiàn)在名單公開了,風(fēng)暴開始了。但風(fēng)暴眼里最危險。有些人狗急跳墻,可能會對你們下手?!?
“那小姨呢?羅叔呢?陳雪呢?”
“蘇晚晴和羅勁松有警方保護(hù),暫時安全。陳雪在醫(yī)院,也有我們的人看著。”老貓說,“但你不一樣,你既不是警察,也不是關(guān)鍵證人,只是被卷進(jìn)來的普通人。那些人動不了他們,可能會拿你開刀?!?
我看著老貓。他的左臂還吊著繃帶,但動作依然敏捷。這個沉默寡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幫我,為什么?
“老貓,”我問,“你到底是誰?為什么這么幫我?”
老貓沉默了一會兒,說:“七年前,‘海龍?zhí)枴?,除了走私品和那三個被拐的女孩,還有一個人。”
“什么人?”
“我的女兒?!崩县埖穆曇艉茌p,但在寂靜的房間里,清晰得像刀割,“她當(dāng)時十六歲,想偷渡去國外找她媽媽。我不知道,她偷偷上了那艘船?!?
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