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點(diǎn)里再次安靜下來,只剩下窗外呼嘯的風(fēng)聲和角落里受傷兄弟壓抑的呻吟。
張律師走到我身邊,憂心忡忡:“林總,秦山海這是逼我們站隊啊。答應(yīng)的話,林曼那邊……”
“我知道?!蔽掖驍嗨嗔巳啻掏吹奶栄?。
前有狼,后有虎,我這只受傷的狐貍被夾在中間,進(jìn)退兩難。
然而,就在我焦頭爛額之際,一個更壞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般傳來。
負(fù)責(zé)在外面打探消息的一個“暗子”跌跌撞撞地跑回來,臉色慘白,手里緊緊攥著一張揉皺的紙條。
“風(fēng)……風(fēng)哥!不好了!沈……沈小姐……她……”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把搶過紙條。
紙條上只有一行打印的字,冰冷而殘酷:
「林老大,你的小護(hù)士在我們手上。想要她活命,拿秦山海物流倉庫的布防圖和今晚的押運(yùn)路線來換。別?;?,你只有半天時間。」
落款處,畫著一個極其簡略、卻透著森然鬼氣的――爪痕!
不是林曼,不是秦山海!
是影子!或者……是那個一直隱藏在幕后的q組織!
他們竟然對沈冰清下手了!
一股冰寒徹骨的恐懼,混合著滔天的怒火,瞬間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死死攥著那張紙條,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出咯咯的聲響,眼前陣陣發(fā)黑,幾乎要暈厥過去。
他們觸碰了我的底線!
我最不能容忍的底線!
“查!給我查!到底是誰干的!沈冰清在哪!”我猛地站起身,不顧肩頭撕裂般的劇痛,聲音嘶啞地咆哮,如同被困住的絕望野獸。
張律師和剩下的兄弟都被我猙獰的樣子嚇住了。
“林總,您冷靜點(diǎn)!我們現(xiàn)在……”
“冷靜?你讓我怎么冷靜?!”我一把揪住張律師的衣領(lǐng),雙目赤紅,“他們動了沈冰清!動了我的女人??!”
吼出這句話,我猛地松開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彎下了腰,傷口崩裂的鮮血瞬間染紅了繃帶。
完了……全完了……
我癱坐在地上,靠著冰冷的墻壁,看著手中那張如同催命符般的紙條,大腦一片空白。
秦山海的逼迫,林曼的敵視,影子的威脅,q組織的陰影,現(xiàn)在,又加上了沈冰清被綁架!
所有的壓力,所有的危機(jī),在這一刻,如同洶涌的潮水,將我徹底淹沒。
我該怎么辦?
拿秦山海的布防圖和路線去換?
那等于同時得罪死秦山海和林曼,如果這事與林曼有關(guān),甚至可能引來q組織更深的算計。
而且,對方會守信用嗎?
不換?沈冰清怎么辦?
那個像白紙一樣干凈、全心全意依賴著我的姑娘……
我看著窗外漸漸暗淡下來的天色,感覺自己的心臟,正被無數(shù)只看不見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地撕扯、捏碎。
原來,在這條充滿血腥和背叛的路上,擁有軟肋,是如此的致命。
我緩緩閉上眼睛,一滴冰冷的液體,順著眼角滑落,混合著肩膀滲出的鮮血,砸落在骯臟的地面上。
裂痕,早已遍布我的世界。
而現(xiàn)在,有人正拿著錘子,對著那最脆弱的一道,狠狠砸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