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要去的那片區(qū)域邊緣。

真是巧啊。

“知道了?！蔽铱吭谝伪成?，閉上眼睛，“去城東。”

車子匯入車流，朝著濱灣的東區(qū)駛?cè)ァ?

越靠近城東，街道兩旁的建筑就越顯老舊，行人的神色也多了幾分市井的警惕和彪悍。

這里曾是濱灣最早發(fā)展的工業(yè)區(qū)，如今工廠大多搬遷或倒閉，留下了大片等待拆遷或改造的土地，也成為了各種灰色勢力盤踞的溫床。

我們的臨時據(jù)點設(shè)在一個廢棄的物流公司辦公樓里，位置相對偏僻。

我走進二樓那個布滿灰塵的辦公室時，里面已經(jīng)等著九個人。

都是生面孔，是阿強和黑子出事前，通過不同渠道秘密招募、從未啟用過的“暗子”。

他們年紀都不大，眼神里帶著狼崽子般的兇狠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看到我進來，紛紛站起身。

“風(fēng)哥！”聲音不算整齊，但透著一股亡命徒特有的狠勁。

我目光緩緩掃過他們，從左到右，記住每一張臉。

這就是我目前能動用的，全部的家底。

十個殘兵，包括我自己。

“坐?！蔽易叩轿ㄒ坏钠婆f沙發(fā)前坐下，動作因為肩傷而顯得有些緩慢，但沒人敢流露出絲毫輕視。

“情況，張律師應(yīng)該跟你們說了一些?！蔽议_口，聲音不高，卻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城東這塊地，現(xiàn)在林曼和秦山海都想吃，狗腦子都快打出來了。我們?nèi)松伲瑒萑?，硬拼是找死?！?

我頓了頓，看著他們：“所以，我們不來硬的。我們要做的，是當(dāng)一根攪屎棍?！?

有人臉上露出疑惑。

“他們不是要碰頭嗎？不是火氣大嗎？”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我們就去給他們加把火。今晚老軸承廠，不管他們談什么，想辦法把局面攪黃，讓他們打起來！越亂越好！”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年輕人忍不住問：“風(fēng)哥，怎么攪？他們兩邊肯定都帶了家伙，戒備森嚴。”

“戒備再嚴，也有漏洞。”我看向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他們不是神仙，也要吃飯喝水，也要拉屎撒尿。找他們的運輸車，找他們落單放哨的人，用點小手段……下藥，扎輪胎，制造點意外火災(zāi)，或者……”

我目光一寒。

“找機會打黑槍，然后嫁禍給對方！具體怎么做，你們自己見機行事，我只要結(jié)果――讓他們今晚徹底撕破臉！”

房間里安靜下來，只有粗重的呼吸聲。

這些亡命徒眼中開始閃爍起興奮和嗜血的光芒。

他們不怕死，只怕沒有出頭的機會。

“記住，”我站起身，忍著肩痛，目光如刀鋒般掃過他們，“手腳干凈點，別留下把柄。誰要是被抓住了……”

我沒有說下去，但眼神里的意味不而喻。

“明白！風(fēng)哥！”九個人齊聲低吼。

我揮了揮手，讓他們?nèi)蕚?。張律師走過來，低聲道：“林總，您要不就在這里等消息？您的身體……”

“不?！蔽掖驍嗨叩酱斑?，看著外面被暮色籠罩的、如同巨大廢墟般的城東區(qū)，“我要親自去看看?！?

我要親眼看著，這潭水，是怎么被我攪渾的。

也要讓林曼和秦山海知道，我林曉風(fēng)，哪怕只剩下一口氣，也能咬下他們一塊肉！

夜色，如同濃稠的墨汁，緩緩浸染了城東的天空。遠處的老軸承廠輪廓在黑暗中若隱若現(xiàn)，像一頭蟄伏的巨獸。

腥風(fēng)，即將再起。

而我，這具殘軀，已然入局。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