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灑在主道上,我剛從演武場外圍的訓(xùn)練區(qū)離開。手里還握著那卷《九斬歸流》的殘譜,指尖有些發(fā)僵。昨夜幾乎沒睡,體內(nèi)靈力依舊不穩(wěn),但精神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路上行人多了起來,三五成群地走著。有人看到我,低聲交談幾句便停下話頭。我沒有理會,腳步也沒有停。我知道那些聲音不會憑空消失,除非我讓它們閉嘴。
藥園外,南宮璃正站在靈泉邊。她手中的冰晶法杖輕輕點地,一圈淡藍波紋擴散開來,藥苗微微顫動,葉片舒展。她抬頭看見我走近,沒有驚訝,只是將法杖收回身側(cè)。
我說:“昨天你說的話,我一直記得。”
她點頭?!澳阌惺乱f?!?
“不止是擂臺上的事。”我壓低聲音,“有人在散播謠,說我靠偷技取勝。不是普通議論,是有意引導(dǎo)。昨晚我查到了一點線索——有個外門弟子,己,收了丹藥,交了符紙,然后開始四處說我的壞話?!?
南宮璃目光微凝。“你想讓我找出他?”
“你能鎖定情緒殘留?!蔽铱此?,“只要確認是他主動造謠,我就有辦法當眾揭穿?!?
她沉默片刻,眉心朱砂微亮。“精神探查不能太遠,也不能強行深入,否則會驚動背后的人。但如果他已經(jīng)心虛,情緒反復(fù)波動……我可以試試。”
我退后半步?!澳銇碇鲗?dǎo),我在旁配合。”
她閉上眼,指尖輕觸眉心。一股極細微的精神力擴散出去,像水波一樣掃過四周。她的呼吸變得平穩(wěn),臉色略顯蒼白,但我沒出聲。這種探查對她負擔不小,但她從未拒絕過我一次。
大約一盞茶時間,她睜開眼,聲音很輕:“東側(cè)煉器坊,火爐附近。那人神識混亂,一直在想‘他說了什么’‘別人信了嗎’‘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他的情緒波動和你記錄的語完全吻合?!?
我點頭?!笆撬??!?
“你要怎么做?”她問。
“用因果回溯,把畫面放出來?!蔽艺f,“不是為了懲罰他,是為了讓所有人看清真相?!?
南宮璃看著我?!澳銜┞赌芰??!?
“我已經(jīng)暴露了?!蔽颐嗣g的玉佩,“他們以為我復(fù)制功法是竊技,那就讓他們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看見’?!?
我們一同往煉器坊方向走去。午時剛到,廣場上人最多。打鐵聲、談笑聲、腳步聲混在一起。己還在爐前揮錘,動作比早上更急躁,每一錘落下都帶著怒氣。
我踏上石階,站定。
周圍人陸續(xù)注意到我。有人停下腳步,有人低聲議論。我沒等他們開口,直接說道:“諸位若還認為我取勝不正,今日我便當眾還原一段過往。不辯解,不反駁,只讓你們親眼看看,是誰在背后說什么。”
人群安靜下來。
有人冷笑:“又要玩什么把戲?”
我沒理他,閉上眼,催動精神力。
血色絲線從識海涌出,在空中交織成網(wǎng)。這一次我沒有隱藏,任由所有人看見。畫面緩緩浮現(xiàn)——
昨夜廊下,昏黃燈火。己將一張符紙交給灰袍執(zhí)事,對方接過,從袖中取出一枚丹藥遞給他。鏡頭拉近,那丹藥呈暗紅色,表面刻有細紋。
接著是對話片段。
灰袍人說:“只需你帶頭議論,自然有人跟進?!?
己問:“萬一他追究呢?”
“他不敢?!被遗廴死湫Γ百|(zhì)疑同門,反而坐實打壓之名。風(fēng)頭越大,越難收場。”
畫面再轉(zhuǎn),己回到同伴身邊,一拳砸在墻上:“讓他贏!贏到最后,摔得更慘!什么天才,全是假的!”
全場死寂。
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血線緩緩消散,畫面消失。我睜開眼,看向爐邊。
己已經(jīng)扔下鐵錘,臉色發(fā)白,嘴唇抖著:“你……你怎么可能……”
“你收了東西,說了話,做了事。”我盯著他,“我沒有動你一根手指,但你心里清楚,這些事存在過?!?
有人低聲開口:“那是執(zhí)法堂的符紙……灰袍人是丁長老一系的執(zhí)事?!?
另一個聲音響起:“原來不是大家自發(fā)議論,是有人在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