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一遍想著對小桃說過的話,一遍大口吃著餛飩,什么味道的她沒有感覺出來,有什么東西在臉頰上滾到碗里,陽光下反射出晶瑩的光,她喝了一口湯,是苦澀的。
額頭上出現(xiàn)汗水,感覺全身的毛孔張開,兩碗餛飩被她全都吃下去,從此,身邊沒有了小桃這個人,只剩下腦海中的一片回憶,足夠她回憶一生。
這天,街上出現(xiàn)一個奇怪的女人,從吃完餛飩一直走回到皇宮,淚水打濕衣衫,背影略顯孤獨。
你的未來我無緣參與,只求你平安生活下去。
薛婉在這里停留的日子不多了,不知道下一次見到小桃會是什么時候,什么地點,她不會放過任何一次見到小桃的機會。
秦殊沒有帶一個隨從,只和肖晨一起來,薛婉認識他,這是他的朋友,卻沒有任何交集,他一瘸一拐的樣子,走起路來帶著依舊帶著冰冷氣息,哪怕是受傷了,氣質(zhì)上更是沒有減弱一分。
秦昊和秦殊難得沒有吵架,他們兩個大男人依靠在樹干上面,望著薛婉,臉上并沒有出現(xiàn)一絲舒緩的弧度。
秦昊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敲打在手心上,問道:“你覺得該不該告訴她?”
“很難說,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語氣充滿著很多無奈,除了疼惜還有不知名的情緒包裹其中,而更讓他難以控制波濤洶涌的內(nèi)心。
秦昊回過頭,望著秦殊講道:“如果隱瞞下去,總有一天她會知道,你說按照她的脾氣會怎樣?”
秦殊沒有立刻回答,反倒是不確定的望著薛婉的身影,按照她的脾氣,秦殊自然是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會鉆牛角尖,這件事情真的很難辦,他之所以會來這里,也是因為這件事情。
“算了,現(xiàn)在說也用,等我們回去再說吧?!鼻仃徊荒蜔┑膿u搖手,離開秦殊朝著相反的河邊走去。
該怎么辦,不告訴她,她會得到一時的快樂,會痛苦一生,若是告訴她,她興許這輩子都高興不起來,事情很棘手,也很難辦,若是別的女人,還好說,可那個女人是薛婉,就很難辦!
肖晨望著秦殊緊抿住唇瓣,不由出聲提醒,“王爺,來之前早就已經(jīng)想好,為何現(xiàn)在突然反悔?”
是的,秦殊來之前已經(jīng)決定要告訴薛婉真相,告訴她實情,不過在看到薛婉開心的容顏,他竟然不忍心。
“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帝都在經(jīng)歷一場大的動蕩,事情若是小事,想必你也不必親自跑這么一趟?!毙こ恳徽Z道破事情的關(guān)鍵。
秦殊沒有講話,他在沉思事情,不過經(jīng)過肖晨這么一提醒,事情已經(jīng)有些眉目。
所有人抱著玩玩的心態(tài),瘋了一整天,小桃和薛婉的關(guān)系也親近了不少。最后大家揮手告別時,小桃還很不情愿,最終是韓云帆將小桃?guī)щx,才算結(jié)束一整天的行程。
薛婉很納悶的是,秦殊不說話也就算了,秦昊居然也不講話,折讓薛婉有些不知所措,那不成那家伙今天犯病,沒吃藥就跑出來?
無論兩個人的關(guān)系再怎么好,他既然不想說薛婉也不會無趣的過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說出來反倒是不太好。
深宮的夜里總是那般蕭索,沒有白天來來往往的人群,感覺空蕩蕩的很詭異,秦昊坐在花池旁邊,身后傳來一聲腳步聲。
他并沒有回頭,反而冷冷道:“你想清楚了沒有?”
秦殊嗯了一聲,“是的,我打算告訴她,回不回去看她自己的選擇,這件事情,最不能隱瞞的人就是薛婉,其中的原因你懂的?!?
“說實話,自私一點,我不想讓薛婉回去,采取爾虞我詐的生活,你看她的第一眼就應(yīng)該知道,這個女人就是和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秦殊道:“我明白,秦昊,給薛婉一次選擇的機會,折是她自己的事情,我們沒有辦法攔住她,總有一天她還是會知道,你想讓她恨著我們嗎?”
“正因為不想,我才處心積慮的將她從混雜的環(huán)境里帶出來,我知道那個人是不簡單的,沒想到他的身世這般復(fù)雜,隱藏的很深,你讓我如何放心讓薛婉回去?”秦昊說的很有道理。
秦殊本就是大男子主義,如今他想給薛婉一個機會,也想給他自己一個機會,因為,他了解薛婉,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們兩個說這話,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在拐角處,他們嘴里的薛婉將他們剛才所說的話,盡收耳內(nèi),神情略微緊張,盡量讓呼吸平緩下來。
到底是什么樣的事情,才會可以隱瞞薛婉,不讓她知道,她此刻心慌的厲害,躲在黑暗處,他們返現(xiàn)不了薛婉。
秦殊的態(tài)度很明確,秦昊的反對也很堅決,兩人現(xiàn)在鬧出分歧。
最終秦昊還是妥協(xié)了,他緩緩閉上雙眸,將一切的痛苦收起來,他也騙不了自己,畢竟事出有因,他也懂得先來后到的規(guī)矩,如果這件事情非要就接觸一個原因,就慢慢糾結(jié)吧。
“秦臻在我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奄奄一息,我們已經(jīng)耽誤了這些天,和那邊沒有聯(lián)系,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生是死?!?
一個驚雷宛若劈在薛婉的頭頂,她不再隱于黑暗處,怎么走出來的她已經(jīng)不知道,腳像是踩在棉花上面,她一步一步接近兩人,聲音沙啞的不像是從自己的喉嚨里說出來。
她面色平靜,臉上沒有太大的波瀾,唯獨眼睛的閃爍著不安,在時時刻刻揪著心。
察覺到背后有人,秦昊和秦殊驚得一下轉(zhuǎn)過身子,再看到是薛婉時,瞠目結(jié)舌的站在那里,沒有再說一個字。
“呵,你們剛才說,說什么呢?”薛婉見兩人轉(zhuǎn)過身子,臉上不安的表情,顯示輕聲笑出來,掩飾住自己內(nèi)心的恐慌,她希望剛才兩人說的話都是假話!
都是來逗她玩的,其實剛才不是什么真話。她好希望聽到這么一句解釋。
秦昊看著薛婉,趕忙說了一句,“你先不要激動,我們不是不告訴你,是怕你接受不了?!?
薛婉傻笑著望著他,問道:“怕我接受不了什么啊,秦昊,你什么時候也會騙我啦?”
秦昊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用,只能眼睜睜望著薛婉痛苦著,卻什么都做不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啊,秦昊你說,我想的哪樣啊?”她哆嗦著嘴唇,手不安的抓住衣角,感覺整個人像處在被太陽灼燒的沙子上面,異常難受。
秦殊實在是看不過去,他老實的交代一切,沒有拐外抹角,他覺得面對薛婉,更不能那樣做,“秦臻受傷了,生死未卜,現(xiàn)在情況不明,估計是沒有希望了?!?
薛婉沒有想到秦殊會這么直截了當?shù)恼f出這些話,如一根根刺扎在胸口,讓她險些倒下去,幸好被秦殊一把扶住。
她幾近厭煩的推開男人的胳膊,胸腔的空氣在一點點被人抽離,她當即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面,不敢相信他說的是真話。
秦昊想過薛婉會傷心難過,卻沒有想過她會這樣傷心,看著心里異常難受。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忽然,薛婉從石凳上站起身子,她冷笑一聲,轉(zhuǎn)過身去,“有什么了不起的,死了就死了,當初我快死的時候他又在哪里?”
說完直接走出院落,頭也不回的跑回自己房間,靜房門緊鎖,自己順著房門滑在地上,如果說心里不在乎,那是騙人的,又有幾個人真的不在乎,何況你還是一自己曾經(jīng)以前深深愛過的男人,他怎么會說沒就沒了呢,薛婉在呢么都想不通。
她雙手緊緊環(huán)抱住自己的胳膊,心里一聲聲吶喊秦臻的名字,錘著腦袋想要忘記這個男人,卻發(fā)現(xiàn)越要忘記,他的面容在自己腦海里越是清晰,甚至是他的一舉一動都像是浮現(xiàn)在自己眼前。
“我不要看見他,不要?!毖ν褚贿厯u頭拒絕自己想起他,一邊又忍不住去說叨自己。
原本平平淡淡的生活被打的支離破碎,原本好好的計劃全都趕不上變化,明明對自己說不要去在乎不在乎你爹男人,到頭來發(fā)現(xiàn),你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就像是現(xiàn)在的薛婉。
她那么愛著秦臻,過去的一點一滴都在腦海里回蕩,越是努力讓自己不去想,越是感覺有萬千螞蟻在撕咬你的肌膚,讓你無處可逃。
怎么回事,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大腦一緊開始不受控制的運轉(zhuǎn),讓她一下子陷入絕情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