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還蹲在桃樹杈上。

手機屏幕閃得跟抽獎轉(zhuǎn)盤似的，拼團訂單一條接一條往上蹦。他剛啃完最后一粒瓜子殼，“啪”地吐出去，正想再比個心，眼角余光就瞥見樹底下多了個人影。

不是烏鴉。

是青鸞。

白紗裙角濕噠噠的，像是踩了露水一路摸過來。她低著頭，手指絞著袖口，腳尖在地上畫圈，活像只被貓追到墻角的小兔子。

“咳?！彼辶饲迳ぷ?，聲音比蚊子打嗝還輕，“那個陳、陳長生?！?

陳長生慢悠悠把手機塞進破葫蘆里，晃悠著兩條腿：“喲，這不是蟠桃園的首席澆水官嗎？今天不上班？不怕王母查崗扣你仙俸?。俊?

青鸞臉“騰”地紅了：“我、我是請假出來的！就說說桃樹要施肥！”

“哦——”陳長生拖長音，“所以你是來施‘嘴炮肥’的？”

青鸞咬了咬嘴唇，猛地抬頭：“給我一張嘴炮證！”

話一出口，她自己先慌了，趕緊左右張望，生怕天上掉個仙吏把她當(dāng)場按住。

陳長生咧嘴一笑，從樹上跳下來，靴子踩在落葉上發(fā)出“咔嚓”一聲脆響。

他繞著青鸞轉(zhuǎn)了一圈，像在看攤剛出鍋的煎餅果子。

“證嘛可以給?！彼呐乃绨颍Φ来蟮貌铧c把她拍跪下，“但得幫我澆三天桃樹。”

青鸞愣?。骸熬途瓦@么簡單？”

“不然呢？”陳長生挑眉，“你還想讓我送你個圣人內(nèi)褲簽名照當(dāng)贈品？”

“誰要那個！”青鸞跺腳，臉更紅了，“我我答應(yīng)你！三天！天天來！”

陳長生點點頭，手伸進葫蘆里掏了掏，掏出一張泛著金邊的黃紙。

上面寫著“壹號體驗版·嘴炮證”，底下還印著二維碼，掃一眼能聽見他自己錄的語音：“恭喜您獲得懟天懟地懟空氣資格?！?

青鸞眼睛都亮了，伸手就要拿。

結(jié)果陳長生手一縮：“等等?！?

青鸞僵住。

他忽然湊近，鼻尖幾乎貼上她額頭，壓低聲音：“我問你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