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絞盤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厚重的橡木門板緩緩向內(nèi)張開，像一頭蘇醒的巨獸張開了獠牙。曹子曦已握緊長槍，靴跟猛磕馬腹。棗紅戰(zhàn)馬應聲而立，長嘶著沖破門隙，銀亮的槍尖在朝陽下劃出一道刺眼的弧線。身后，五十名女衛(wèi)的馬蹄聲匯成奔雷，無極縣兵與甄氏子弟兵緊隨其后，刀槍如林，寒芒刺破夜空。

城外的空地上，烏桓騎兵正圍著木樁上的百姓縱馬嬉鬧。有人用彎刀挑著孩童的衣襟取樂，有人將火把湊近老人的胡須，粗野的笑罵聲混著百姓的哭嚎，在曠野上回蕩。

曹子曦勒緊韁繩的手骨節(jié)泛白，她望著城外烏桓騎兵戲耍百姓的暴行，喉間腥甜翻涌，突然抬手示意身后隊列放緩——五十名女衛(wèi)立刻呈扇形散開，無極縣兵舉盾護住側翼，甄氏子弟兵則握緊長戟，靜待她的號令。

“左翼女衛(wèi)，去東側木樁解人，以鳴鏑為號回撤！”，曹子曦的聲音穿透風聲，“右翼隨我沖中陣，甄將軍帶子弟兵守住西側，別讓他們抄了后路！”，她特意加重“守住”二字，目光掃過躍躍欲試的甄肅。

直到城門開啟的巨響傳來，這群蠻族才猛地回頭——曹子曦的長槍已如毒蛇出洞，將最前那名騎兵的咽喉挑穿。鮮血噴濺在她的銀甲上，瞬間凝成暗紅的斑點。

曹子曦的長槍已如游龍出鞘，她沒有直撲人群，反而策馬繞向烏桓騎兵的側后方，槍尖精準挑斷兩名放哨騎士的馬韁。受驚的戰(zhàn)馬橫沖直撞，瞬間撕開一道缺口?！熬褪乾F(xiàn)在！”，她一聲令下，女衛(wèi)們?nèi)缋┫?，趁亂撲向木樁，短刀劈砍繩索的脆響與百姓的驚呼聲交織成一片。

“殺！”，女衛(wèi)們齊聲吶喊，長槍組成的陣列如同一道移動的鐵壁，硬生生撞進烏桓騎兵的隊伍。一名女衛(wèi)翻身落馬的瞬間，反手將短刀刺進馬腹，戰(zhàn)馬痛嘶著倒地，壓垮了兩名蠻族騎士。

曹子曦的槍法帶著詭異的韻律——不戀戰(zhàn)，不糾纏，每一次出槍都直指騎兵的手腕或馬眼。她故意將幾名騎士引向西側，那里正是甄肅的防區(qū)。果然見甄肅的環(huán)首刀已劈得帶起血霧，他身后的子弟兵結成戟陣，將試圖突圍的騎兵死死釘在原地。

曹子曦的長槍在人群中穿梭，槍尖點過之處，要么是騎兵握刀的手腕，要么是戰(zhàn)馬的眼睛。她瞥見左側木樁上捆著的婦人正被一名獨眼騎兵拖拽，當即調轉馬頭，槍桿橫掃如棍，砸得那蠻族口吐鮮血。趁對方踉蹌的瞬間，她俯身揮刀斬斷繩索，厲聲喝道：“跟緊我！”

刀光劍影在晨霧中交織成網(wǎng)，金鐵交鳴之聲震得人耳膜發(fā)麻。一名烏桓騎兵繞過戰(zhàn)團，彎刀直劈被救的孩童，曹子曦回槍格擋的剎那，肋下突然一陣劇痛——竟是另一名騎兵的短矛劃破了甲胄。她悶哼一聲，反手將長槍擲出，槍尖穿透那蠻族的胸膛，牢牢釘在遠處的木樁上。

“解繩索！快！”，曹子曦拔出腰間佩劍，劍刃翻飛如蝶，護住正在砍繩的三名女衛(wèi)。被救的百姓們起初還在發(fā)抖，見女衛(wèi)用身體為他們擋刀，有人撿起地上的石塊砸向騎兵，有人死死抱住蠻族的腿，哪怕被馬蹄踏斷骨頭也不肯松手。

“主子，西側快頂不住了！”，一名女衛(wèi)的呼喊讓曹子曦心頭一緊。她回頭望見甄肅竟棄了防線，單騎追殺潰逃的騎兵，環(huán)首刀上的血珠甩成弧線?！昂?！”，她咬牙調轉馬頭，長槍橫掃逼退兩名敵騎，同時從懷中摸出鳴鏑，扣在唇邊猛吹。

尖銳的哨聲劃破戰(zhàn)場，女衛(wèi)們立刻收攏陣型。曹子曦策馬掠過正在砍繩的士兵，長劍反手斬斷最后一根麻繩：“按原路回撤，盾兵列陣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