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鋒嘿嘿一笑,從桌子底下掏出四塊板磚。
紅彤彤的,就是工地最常見的那種實心紅磚。
“用繩子吊在槍管前端?!焙武h把磚頭遞過去,一臉的和藹可親。
“高精狙講究個絕對穩(wěn)定。哪怕心跳重了一點,千米之外都能偏出一個頭。所以這磚頭就是你們的心跳放大器?!?
卓瑪?shù)哪標查g垮成了苦瓜色:“教官,這槍本來就死沉,再掛兩塊磚,這胳膊還要不要了?!”
“不要可以捐了。”林戰(zhàn)冷冷的說,“凌薇,你先來?!?
凌薇二話沒說,熟練的用傘繩把磚頭系在槍管上。
她單膝跪地,據(jù)槍,貼腮,一套動作利索的像本能,標準的跟教科書似的。
沉重的槍身加上磚頭的重量,瞬間就壓彎了她的脊背,但她深吸一口氣,硬生生靠著腰腹力量把槍端平了。
穩(wěn)。
雖然手臂肌肉在微微顫抖,但槍口指向卻異常穩(wěn)定。
“該你了?!绷謶?zhàn)看向卓瑪。
卓瑪磨磨蹭蹭的系好磚頭,剛一端槍,手就開始抖。
不是累的,是那種習(xí)慣性的戒斷反應(yīng)。
但她一想到林戰(zhàn)之前給的假酒,心理便很快適應(yīng)過來。
慌什么?都是心理作用,既然假酒也行,那就代表我本身就可以!
太陽慢慢往下掉,把兩人的影子拉的扭曲變形。
汗水順著凌薇的鼻尖往下滴,砸在滾燙的沙地上,瞬間蒸發(fā)。
她的衣服已經(jīng)濕透,緊緊貼在背上。
高精狙太重了。
加上磚頭,那重量簡直要把人的膀子給撕開。
凌薇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槍口出現(xiàn)了非常微小的晃動。
她在心里默念著數(shù)字,試圖用理智去對抗身體的極限。
再看卓瑪。
這貨就像個木頭樁子。
她甚至還在哼歌。
雖然聲音很小,但那調(diào)子還是跑的沒邊。
“閉嘴?!绷柁苯K于忍不住了,低聲喝道,“你干擾到我了?!?
“你心不靜?!弊楷旑^也不回,“我在跟酒神溝通,讓他賜予我力量。你這種凡人不懂?!?
“你”凌薇氣結(jié)。
她是正規(guī)軍出身的一級狙擊手,講究的是計算風(fēng)速濕度跟彈道。
而旁邊這個酒鬼,完全就是個野路子。
可偏偏,這個野路子的槍口,比她還要穩(wěn)。
這股子挫敗感,比胳膊上的酸痛更讓凌薇難受。
三個小時后。
太陽挪到西邊山頭,影子被拉得老長。
“時間到,收槍!”
林戰(zhàn)一聲令下,訓(xùn)練場上一片“稀里嘩啦”的金屬碰撞。
沒人還能保持標準的戰(zhàn)術(shù)動作。
槍一放,三十七號女兵就像抽了筋,胳膊根本抬不起,有人甚至連槍都握不住,只能任由槍帶掛在脖子上,兩只手垂在身側(cè),劇烈的抽搐。
那種酸痛不是累,是麻。
像有幾萬只螞蟻在肌肉纖維里鉆,又像是骨頭被拆了重裝,卻裝反了位置。
“這就廢了?”
林戰(zhàn)背著手溜達一圈,臉上掛著那副欠揍的笑。
“這才哪到哪,熱身剛結(jié)束。”
女兵們翻著白眼,連罵人的力氣都沒。
“都坐下,活動手腕?!绷謶?zhàn)抬手看了眼表,“給你們五分鐘恢復(fù)知覺,五分鐘后,下一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