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五點(diǎn),天已經(jīng)微微有些黑了。初春的東遼,乍暖還寒,料峭的寒風(fēng)依舊肆虐。
    大爐鎮(zhèn)的夜晚,喧鬧如常,道路兩側(cè)的各類小飯店里坐滿了顧客,鎮(zhèn)上唯一的舞廳開始了營業(yè),勁爆的音樂與附近汽修廠的氣泵轟鳴聲交織在一起,顯得極其不協(xié)調(diào)。
    不時有大貨車停下或者駛離,讓這個國道邊上的小鎮(zhèn)的忙碌中充滿了活力。
    一輛紅色的福特猛禽自東向西開了鎮(zhèn)子。
    龐大的車身和車頂上的四個巨型車燈異常惹眼,其強(qiáng)大的氣場,讓路邊的不少司機(jī)都探頭張望。5.2l的v8發(fā)動機(jī)所發(fā)出的巨大聲浪,將舞廳的音樂聲都掩蓋了。
    猛禽并沒有在街道上停留,而是拐進(jìn)了鎮(zhèn)子,徑直朝著周海豐家駛?cè)ァ?
    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猛禽在周海豐家的門口停下,寬大的車身幾乎將整個路面都占滿,后面跟著的一臺農(nóng)用三輪車見無法通行,司機(jī)正打算上前問個究竟,卻見車門一開,三個壯漢和一條狼狗跳下車。
    為首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上身披著件貂皮半截大衣,腋下夾著個包,脖子上的大金鏈子,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那鏈子粗的,感覺用來拴狗好像更適合些。
    而那條純種的德國牧羊犬更是兇悍異常,見有陌生人過來,立刻呈警戒狀態(tài),喉嚨里發(fā)出瘆人的嗚嗚聲。
    牽著狗的壯漢也是面目猙獰,一看就不好惹。
    司機(jī)見狀,壓根就沒敢吱聲,趕緊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三輪車,一溜煙倒車跑了。
    來者正是二肥,他看了眼望風(fēng)而逃的三輪車,嘴里也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邁步上了臺階,按響了門鈴。
    不大一會,大門欠開了條縫隙,一個老男人探出頭來,看了眼門外這幾位,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你找誰?”
    “別太媽的廢話,告訴楊燕,就說我來了。”二肥撇著嘴說道。
    “請問你是誰?。俊崩夏腥艘妬碚卟簧?,只好客氣的問道。
    “我是我唄,這他媽的還用問嘛!麻兒溜的,大冷天的,再磨嘰會,別說我放狗咬你?!倍收f完,咧開嘴,放肆的笑了起來。
    老男人不敢說什么,趕緊關(guān)上門回去通稟,兩分鐘后,大門再次打開,二肥也不說話,邁步往院里走去,兩個手下牽著狗也要跟著,卻被老男人攔住了。
    “不好意思,幾位,我們夫人的意思是,就請您一個人進(jìn)去?!崩夏腥丝蜌獾恼f道。
    二肥愣了下,歪著腦袋問:“你們夫人是誰?”
    老男人笑著道:“你來找誰啊?”
    “我操!那你就說老周媳婦不就完了嘛,還他媽的夫人,不知道還以為是什么了大人物呢。”二肥說完,回頭對兩個手下道:“沒事,人家孤兒寡母的,進(jìn)去這么多老爺們確實不是很方便,你們倆就在外面等著吧,順便把狗溜下。”說完,伸手把老男人扒拉到一邊,大搖大擺的往院子里走去。
    到了后院,老男人緊走幾步,正想給開門,卻被他故意撞了下,二百六十多斤的體重,像個小型坦克似的,饒是沒怎么用力,老男人也經(jīng)不住,直接被撞下了臺階,如果不是腿腳還算好使,差點(diǎn)摔個跟頭。
    二肥輕蔑的斜了老男人一眼,口中嘟囔了句臟話,這才一腳踢開房門,邁步進(jìn)了正房。
    楊燕端坐在中堂之上,也不起身,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二肥大大咧咧的在她旁邊坐了,歪著頭,笑瞇瞇的盯著楊燕,問道:“小臉蛋挺嫩啊,看的出來,老周不在這段日子,活得很滋潤啊,還他媽的夫人,你咋不上天呢?”
    楊燕也不惱,不慌不忙的問道:“說吧,林海讓你來干什么?”
    二肥愣了下:“什么林海?林海是誰?”
    “別裝了,你和林海的關(guān)系,四哥早就告訴過我的。”楊燕冷笑著說道。
    二肥呵呵笑著道:“是嘛,四哥還跟你說什么了?”
    楊燕深吸了口氣:“你就別兜圈子了,有什么事直接說吧?!?
    二肥也不吱聲,自顧自的點(diǎn)上根煙,深吸了口,徐徐往楊燕臉上吐去,楊燕也不躲閃,只是眉頭緊蹙,面沉似水的看著他。兩人就這么僵持著,半晌,二肥這才說道:“我這次來呢,還真跟林海沒什么關(guān)系,我是來拿錢的。”
    “拿什么錢?”楊燕問道。
    “你說拿什么錢!拿我的錢唄!”二肥冷冷的道。
    “我這兒怎么會你的錢呢?”
    二肥把眼睛一瞪:“姓楊的,你跟我耍臭無賴是嘛?去年四哥親口許給我三百萬,事辦完之后,當(dāng)場兌現(xiàn),一分錢都不帶差的?!?
 &n-->>bsp;  楊燕冷笑一聲:“就算四哥答應(yīng)你了,但你什么都沒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