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在記載‘碎骨花’的那一頁末尾,師傅曾用朱筆潦草地批注過一行小字。
“此物至陽至燥,如無根之火。若遇至陰至寒之‘雪蓮心’,陽極生陰,火中生水,反成安神定魄之無上妙品。”
雪蓮心!
江寧晚的眼睛,瞬間亮了。
那熄滅的火焰,在她眼底重新劇烈地燃燒起來,不再是方才的驚懼和憤怒,而是一種冰冷的、淬著寒光的興奮!
林逾白,你以為你算無遺策,能將我置于死地?
你錯了。
你這點伎倆,這點見識,根本不知道自己送了一份多大的禮到我手上!
“掉頭!”江寧晚的聲音里已經(jīng)沒有了絲毫慌亂,只剩下一種不容置疑的冷靜,“去‘濟世堂’,快!”
春桃被她這大起大落的情緒弄得一頭霧水,但還是依對車夫下了令。
馬車在狹窄的巷子里艱難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京城最大的藥鋪疾馳而去。
“姑娘,我們不給將軍府送東西了嗎?”春桃不安地問。
“送,為什么不送?!苯瓕幫泶蜷_錦盒,看著里面那些被污染了的香料,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但要送,還要送一份讓他們意想不到的大禮?!?
一刻鐘后,馬車停在濟世堂后門。
江寧晚沒驚動任何人,只讓春桃拿了塊碎銀,從藥堂伙計手里換來了一小撮用油紙包著的、干癟如豆的白色花芯。
這就是雪蓮心,天山雪蓮最中心的那一點精華,千金難求。若非這家濟世堂有宮廷背景,尋遍整個京城也找不到。
回到馬車上,江寧-晚屏退了所有人,獨自一人留在車廂內(nèi)。
她取出隨身攜帶的一套小巧精致的調(diào)香工具,銀盤、玉杵、琉璃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