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卻像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現(xiàn)場的囂張氣焰。
所有人齊刷刷地回頭。
只見靖安王謝景淵,一襲月白錦袍,緩步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他依舊是那副病懨懨的樣子,臉色略顯蒼白,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可他一出現(xiàn),那幾個方才還氣焰熏天的內(nèi)務府太監(jiān),臉色瞬間就變了。
李安臉上的倨傲僵住,連忙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快步上前,躬身行禮:“奴才給靖安王請安!不知王爺在此,多有叨擾,還望王爺恕罪!”
謝景淵看都沒看他,徑直走到江寧晚身邊,垂眸看了眼她被撞紅的手臂,眉頭微不可查地一蹙。
他沒有開口安慰,只是轉(zhuǎn)過頭,目光落在李安身上,語氣平淡得像在閑聊家常:“本王記得,江家這樁所謂的‘舊案’,三年前,刑部就已經(jīng)結(jié)案,還了江家清白。怎么,內(nèi)務府如今是要推翻刑部的卷宗?”
李安的額角,瞬間滲出了冷汗。
刑部與內(nèi)務府,雖同為朝廷衙門,但一個是外朝司法之首,一個卻是內(nèi)廷宦官機構(gòu)。更何況,誰不知道,如今的刑部尚書,是靖安王一手提拔上來的人。
謝景淵這話,看似在問,實則是在赤裸裸地打他的臉。
李安強撐著笑臉,解釋道:“王爺息怒,奴才們也是奉命行事。是有新的證據(jù)呈了上來,皇上這才命我等重新調(diào)查”
“哦?”謝景淵打斷他,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玩味,“這么說,是內(nèi)務府不放心刑部的辦事能力,還是覺得本王當年,看錯了人?”
最后那句話,他說得極輕,卻像一把千斤重的錘子,狠狠砸在李安的心口上。
李安“噗通”一聲就跪下了,渾身抖得像篩糠:“奴才不敢!奴才萬萬不敢!王爺明鑒,奴才絕無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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