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逾白被她看得心頭發(fā)虛,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江云晚。
從前的她,溫柔似水,看著他的眼神總是帶著怯怯的仰慕和依賴。何時變得如此辭犀利,咄咄逼人?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鋪子內(nèi)外一片死寂之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幾個身穿玄色勁裝的護衛(wèi)走了進來。
他們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分開人群,站成兩列。這些人身形高大,神情冷峻,腰間佩刀的刀柄上,都統(tǒng)一刻著一個古樸的“靖”字。
鋪子里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連地上裝死的漢子,都忘了呻吟,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靖安王府的人!
林逾白的血色瞬間從臉上褪盡,變得和紙一樣白。他看著那些護衛(wèi),像是見了鬼一般,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
為首的護衛(wèi)走到江云晚面前,躬身行禮,聲音沉穩(wěn):“王妃,王爺請您回府一趟。”
王妃。
這兩個字,像兩座大山,轟然壓在林逾白心頭。
他猛地抬頭,看向江云晚。她還是那樣靜靜地站著,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墒窃谒劾?,她周身仿佛籠上了一層他再也無法觸及的光環(huán)。
是了,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任他拿捏的江家小姐了。
她是靖安王妃。
是謝景淵的女人。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屈辱攫住了他。他站在這里,像個跳梁小丑。他精心策劃的一切,在“靖安王府”這四個字面前,都成了個笑話。
“我我還有事,先先告辭了?!绷钟獍自僖泊幌氯?,他甚至不敢再看江云晚一眼,狼狽地擠出人群,落荒而逃。
看著他倉皇的背影,江云晚的唇邊,終于浮起一絲真正的、冰冷的笑意。
這才只是個開始,林逾白。
前世你加諸在我身上,在我江家身上的一切,我會讓你,百倍千倍地還回來。
她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護衛(wèi),語氣恢復(fù)了平靜:“知道了。前面帶路吧?!?
謝景淵這個時候叫她回去,葫蘆里賣的又是什么藥?
江云晚心中疑慮,但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半分遲疑。
如今,謝景淵是她唯一的依仗,也是她最有力的武器。不管前面是龍?zhí)哆€是虎穴,她都必須去。
她轉(zhuǎn)身,對鋪子里的管事和鶯兒沉聲吩咐:“這里交給你們,清點損失,安撫伙計。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是,小姐不,王妃?!惫苁逻B忙改口,恭敬地低下頭。
江云晚不再多,在兩列護衛(wèi)的護送下,穿過狼藉的鋪子,踏上了門外那輛早已備好的、刻著王府徽記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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