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代表了十四洲內(nèi)各處勢力,修為大多為八境九境。
此刻神色各異,竊竊私語。
殿內(nèi)的素白身影轉(zhuǎn)過身,緩步走至殿門外。
七日里,瑩-->>潤的臉龐消瘦一圈,神情格外平靜。
楚悠:“沒有喪儀,你們可以走了?!?
玉階下眾人靜了一瞬。
“沒有喪儀?荒唐!”
“尊上貴為帝主,如今逝去,你竟不辦喪?”
“實(shí)乃最毒婦人心,聽聞她身上的修為不是自己修來,而是奪了尊上的!”
“說不定是圖謀帝位已久,真是人不可貌相,心機(jī)深沉至此?!?
“要我看,咱們一同殺了這妖女,為尊上報仇!”
此話一出,底下眾人紛紛亮出法器。
報仇只是幌子,殺了這個身份棘手的夫人,帝位落在誰手上,就各憑本事了。
一把長劍攔在眾人面前。
東方忱冷然喝道:“諸位要在今日造反?”
章曄祭出法器,冷笑兩聲:“東方城主與夫人私交甚篤,現(xiàn)下尊上逝去,便迫不及待要獻(xiàn)殷勤了!”
“你個老不死的滿嘴噴什么糞!”伏宿聽得額角突突跳,提著長槍狠厲擲向章曄。
“噗呲——”
一截銀刃穿過章曄的心口。
隨著刀刃拔出,濺出一簇血花,落在素服上似點(diǎn)點(diǎn)落梅。
無人看清楚悠是如何出現(xiàn)在章曄面前的。
她沒看倒地的尸體,甩去銀刀上的血,環(huán)視或畏懼或不服又或是另有盤算的眾人。
“本來沒打算在今天動手的?!?
畢竟是頭七,死者為大。
“不辦喪儀,是因?yàn)樗幌矚g。況且,你們里面有幾個是來真心來吊唁的?”
有靈力護(hù)體,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雪和寒冷都無法近楚悠的身。
她站在一群高境修者前,平靜道:“來吧?!?
風(fēng)凌厲呼嘯卷過。
溫?zé)岬难獮R紅了地面,滿地血污被落下的血覆蓋。
這一日成了各城城主與臣屬們噩夢,恍惚間,他們在這道清瘦身影上看見了玄離的樣子。
他們深深意識到,楚悠成了比玄離還要可怕的存在。
這世上沒有什么能傷得了她。
除了臣服,第二條路就是死。
*
濃郁的血腥氣在帝宮里盤桓了三日才徹底散干凈。
十四洲內(nèi),再也無人敢覬覦帝位。
楚悠被傳成了比修羅夜叉更恐怖的存在。從前寫她和玄離恩愛甜蜜的話本子很暢銷,現(xiàn)在無人問津了。
十四洲是個龐然巨物,內(nèi)里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管理起來十分不易。
大戰(zhàn)之后百廢待興,南境重新歸順,也需要敲打一二。
需要處理的事務(wù)多如牛毛。
有了她之前的威懾,臣屬們各司其職,自己管理自己,沒出太大的亂子。
楚悠花了兩天時間,思考將來的生活。
留在帝宮,或是離開這里去尋個清靜的地方生活,又或者陪蘇蘊(yùn)靈一起行醫(yī)……
這世間再沒有能束縛她的,徹底自由后,心像缺了一角,空落落的感覺如影隨形。
第三日時,秦老求見,為的是拜別辭行。
“夫人,老朽大限將至,打算魂歸故土。在離去之前,想請您到去一個地方看看?!?
秦老口中的地方,竟是一座藏在帝宮深處的華麗宮殿。
殿內(nèi)的地面,招魂大陣的痕跡猶在,一層層干涸的心頭血滲入地面。再往里,屏風(fēng)后隔開了一方玉池。
玉池內(nèi)刻滿了晦澀難明的殷紅文字。
“夫人中蠱咒后,尊上將老朽召回帝宮,然而找遍古書典籍,也找不到解咒之法。即便解了,夫人被蠱咒蠶食的壽元也不會回來?!?
“那時老朽想著,這樣的局面,已經(jīng)是無力回天了。”
“但萬萬沒想到,尊上給了我一本禁書,里頭記載了種極為陰邪的、奪人靈脈修為的禁術(shù),能將修者的靈脈剝離,一身修為渡給旁人。這本來是用作害人的邪術(shù),尊上對我說,要用在他的身上?!?
“我對尊上說,此術(shù)一旦用在身上,就沒有后路了。尊上那時說了一句話,說本就沒有后路?!?
“思來想去多日,老朽忽然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尊上身為蒼黎族血脈,天道注定不允其飛升,前路已斷。而尊上的先祖,在后輩血脈中下咒,修至圣人境者,至多五百年就會暴斃而亡,成為先祖的養(yǎng)分,那么后路也斷了?!?
“前有狼后有虎,以尊上的決斷,想來不會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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