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直勾勾盯著楚悠,以及她的手環(huán)。
楚悠不退不避站在原地。
竟是一只冬眠剛醒的大妖獸,看來是她最近打獵,血腥氣太濃,把它饞醒了。
“吼!”它被血味激得兇性大發(fā),咆哮著撲來。
楚悠抽出銀刀,踩著身旁的樹借力一蹬,朝著熊妖當頭劈下。
削鐵如泥的刀刃泛寒光,斬斷了它的一只手。
熊妖斷手后吃痛嘶吼,發(fā)狂般四處亂拍,無數(shù)樹木攔腰折斷。
熊掌挾腥臭的風掃來!
楚悠反應極快地向后一避,沒想到身后樹木倒塌,攔住了去路。
正想揮刀斷了它另一只手時,一道高大身影忽然奔出。
“小悠姑娘當心!”
他渾身聚力,粗布衫下肌肉如塊壘,直直撞向鐵塔般的熊妖。
“砰!”那熊妖竟真被撞退數(shù)步,惱怒地一掌掃去。
高大身影被一掌扇飛。
“莫大哥!”楚悠及時伸手一拽,減了他的去勢,沒讓他滾下山坡。
莫五肩頭刺痛,利爪勾破衣衫,留了兩道抓痕。
“我今日定要殺了這畜牲……”他掙扎著站起,滿臉恨意,還想繼續(xù)往前沖。
一只手攔住了他。
鵝黃飄帶隨風揚起,從他眼前掃過。
淡綠身影轉瞬逼到高大熊妖面前,一刀捅入它的下腹,手腕一轉,渾圓妖丹還冒著熱氣,掉落在地面。
熊妖雙目圓睜,“轟隆”一聲到底,地面顫了三顫。
楚悠用水囊沖凈妖丹,將它放入手環(huán)。
回身時,見莫五怔怔望著她。
“莫大哥,你受傷了,我?guī)湍闾幚硪幌?。”她取出上藥和繃帶走近?
莫五如夢初醒,手忙腳亂捂住肩頭衣衫的破口,連連后退。
“不、不必了,一點小傷,別浪費了傷藥?!?
楚悠看出他的窘迫,淺淺一笑,把傷藥和繃帶放在石頭上。
“妖獸留下的傷痊愈緩慢,上點藥吧,我去處理它的尸體?!?
她持刀走向熊妖尸體,留莫五在原地。
銀刀輕松將水火不侵的堅硬獸皮剖開,熟練地拆分。
莫五呆看了半響,慢慢拿起傷藥。
用繃帶纏好抓傷后,楚悠也處理完了熊妖尸體,將它們裝入手環(huán)。
她把值錢的獸皮留給了莫五,謝他剛才的相助。
莫五送還傷藥,背著裝滿獵物的背簍,“我不能收,剛才沒有我,你也能輕松應對。這只畜牲十年前吃了我上山打獵的爹,今日終于死了?!彼钌钭饕?,“小悠姑娘,多謝?!?
見他堅持不要,楚悠便自己收著。
兩人一道下山,她隨口道:“莫大哥,你怎么會到山腰來?”
高大身影僵了僵,訥訥道:“我想學怎么殺妖獸……每日打完獵,就上來看一會?!?
“誒?為什么不直接找我呢?”
“我……我就是個獵戶,沒什么本事,不能同你比。怕學不好,也怕唐突打擾了你?!?
楚悠彎了彎眼睛:“我們同住落霞鎮(zhèn),都是鄰里,這話太生分了。莫大哥力大無窮,能把熊妖撞開,只要熟知不同妖獸的弱點,對付起來不難?!?
“你想學,我教你?!?
*
暮色將兩道結伴的人影拖長。
楚悠和莫五一道回來,他話不多,但也算有問有答。
很快就走到了兩座緊挨的小院。
“小悠姑娘,這個給你?!蹦迦〕鰞芍灰巴?,執(zhí)意塞到楚悠手里。
“莫大哥,真的不用……”
兩人在門口剛站片刻,其中一扇院門打開。
青年身長玉立,一身白袍,外罩素紗,在暮色里愈發(fā)溫潤似玉。
視線緩緩在門口的兩人身上轉了一圈。
“悠悠?!彼竭吅镜?,“吃飯了?!?
莫五一愣,看看楚悠,又看看李宣。
楚悠一看就知道他誤會兩人關系,解釋道:“我一個人生火做飯麻煩,和李先生搭伙一起吃。”
李宣面色如常,寬袖下的手捏得咯吱響。
當著另一個男人的面和他撇清關系,好極了。
莫五把手里的野兔放到門邊,“我家小弟在學堂念書,多謝李先生照看,今天剛獵的,還請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