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小馬扎上,一手搖扇子扇火,心里想著夜里的夢,動作有一搭沒一搭。
“滋滋——”
“我的飯!”楚悠驀然回神,鍋里已經冒煙。
揭開一看,燜飯邊緣焦黑,中間夾生,吃到嘴里又咸又苦。
“咳咳……”她被煙嗆得跑出灶房,打了桶井水洗臉。
連通隔壁院子的木門忽然“篤篤”兩聲。
“是我?!?
門后傳出溫潤嗓音。
楚悠怔了怔,胡亂擦了把臉上的水珠,用腳把抵住門的石頭推走,隨后取下門閂。
小門敞開,李宣站在門后,視線不動聲色掠過她微微打濕的衣襟。
衣襟處,有粒若隱若現(xiàn)的小紅痣。
“我聞到了焦味,是什么東西燒起來了?”
楚悠尷尬不已:“一時沒留神……飯燒過頭了?!?
李宣越過她,望向冒出幾縷煙的灶房,彎了彎唇:“我剛做好,分量有些多,不如一道?”
風卷著飯菜香氣,送到楚悠鼻尖。
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兩聲。
她最終沒抵抗住誘惑,一腳踏進了李宣的院子。
李宣唇邊笑意漸深,任木門敞開。
吃完飯后,他無比自然地提起:“你不擅下廚,不如每日到我這來吃?!?
楚悠想婉拒,被他一句話堵回去:“多做一人的份,不過是順手的事。我們是鄰居,更該互相照應?!?
她稀里糊涂答應下來,但堅持給了一筆靈石。
李宣沒推拒,坦然收下了,這讓她安心不少。
從那天起,楚悠的一日三餐有了著落。
小院的木門變成了單方面上鎖,李宣那邊永遠敞開。
或許是安神藥起了作用,她做噩夢的次數(shù)也少了。
每天晨起,她熟門熟路取走門閂,推開木門走入隔壁院子。
正屋的桌上會留著她的早飯和打包好的午飯。
學堂很早便講學,楚悠很少在早上與他碰面。
吃了早飯,她帶上李宣準備給她的午飯,開始上山打獵。
直到夜幕歸來,兩人一同吃晚飯。時間長了,關系如同熟稔的好友。
日子好似石拱橋下的流水,無聲潺潺流淌。
這日學堂休沐,楚悠也給自己放了假,一覺睡到正午才起來。
去鄰居那吃過午飯后,她躺在搖椅上吹風賞景。
這把搖椅其貌不揚,躺上去意外舒服。
楚悠每天過來吃飯,都喜歡在上面躺一會。
柔柔的風吹拂著,灶房方向傳來洗刷碗筷的聲音,她不知不覺閉上眼。
“……先生,我的飛起來了!”
“哇,好高,飛到墻外面了?!?
“我的比你飛的還要高~”
“先生,我也想要一個……”
楚悠恍然睜開眼,身上披了件雪青外袍,散發(fā)著皂角香氣。
院子的另一側,聚了幾個孩子,他們圍著青年,壓低聲音嘰嘰喳喳。
青年神情淡淡,手拿銼刀,不過三兩下,手中的木塊簌簌掉下木屑,成了一只竹蜻蜓。
最后一個孩子也拿到了竹蜻蜓,愛不釋手把玩著。
他忽的回首,兩道視線相對。
剛才那副疏離寡淡的模樣好似是楚悠的錯覺,他又成了平時熟悉的、和煦的李宣。
“去玩吧?!彼S意揮手。
孩子們得了喜歡的玩具,興高采烈地離開。
“我怎么睡著了……”楚悠起身把外袍遞給李宣,視線追隨遠去的孩子們,“他們手里拿的是竹蜻蜓?”
外袍沾染了體溫,以及淡淡的香氣。
李宣將它搭在臂彎,朝楚悠攤開掌心。
修長手掌上放著一只竹蜻蜓,和孩子們手里的不同,這只格外精巧,蜻蜓翅膀刻了小花。
“你的?!?
午后日光晴好,穿過樹蔭灑落小院。
楚悠拿起它,眉眼彎彎夸贊道:“真漂亮。不過,這個要怎么玩?”
在她端詳竹蜻蜓時,李宣久久凝望她,語氣如常:“我教你。”
修長手指捏著竹蜻蜓,放進她的掌心。他向前一步,兩人距離變得很近,楚悠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冷冽氣息。
不等她反應,兩只手包裹住她的手背,帶著她搓動竹蜻蜓的身子。
“唰——”
竹蜻蜓飛過院墻。
楚悠怔怔仰頭,看向身旁的青年,被否認的猜想再一次浮現(xiàn)。
他垂-->>首對視,點墨般的眼眸格外幽深。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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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玄·奧斯卡影帝·離
至于玄離是怎么找到悠悠的,上一章有寶寶猜對了
但是這個營養(yǎng)液!為什么一眨6k了,明明才加更完[爆哭]
第6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