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離側(cè)首,有一剎那兩人視線相對,“你見過我最落魄的時候,我卻不知你的姓名來歷?!?
琉-->>璃般的眼眸盛滿月色,定定凝望過來。
“好吧,那就說說我的事情?!彼兄告傅纴?,“我生活的地方有很多怪物,能將活人污染……”
楚悠挑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經(jīng)歷告訴他。
見他聽得入神,她玩心大起,故意道:“我還成過一次婚。那人什么事都瞞著我,不會哄人,脾氣也不好?!?
玄離腦海一空,極力克制才不至于失態(tài),袖袍下的手攥得死緊,語氣隨意:“此人有眼無珠,你為何會同這樣的人成婚?”
“噗嗤。”楚悠沒忍住笑,撐著屋脊笑得前仰后合。
好不容易緩過勁,她眉眼彎彎道:“因為他好看,做飯好吃?!?
玄離的神情扭曲了一瞬,心中的妒火越燒越烈。
空有一副皮囊和幾分廚藝而已。
論樣貌他不輸旁人,廚藝亦是上乘。
如此想著,稍微壓下心里的妒火,他冷靜道:“你們和離了?”
“算吧,婚書都撕了呢。”
玄離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心里的火消了大半。
“我相貌如何?”他問。
楚悠不解他怎么忽然問起這個,如實答道:“好看呀?!?
玄離喉嚨一緊,握住她的手腕微微傾身,“我做的飯也很好吃?!?
宮廷內(nèi)萬籟俱寂,天地間仿佛唯有二人。
楚悠怔怔望向他,心頭莫名發(fā)酸。
過了許久,她才委婉輕柔道:“玄離,我不屬于這里,遲早會離開的,到時候你會忘記關(guān)于我的一切。所以……”
“不會。”他驟然打斷。
玄離攥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頓重復(fù):“我不會忘記?!?
看清他眼底的偏執(zhí),楚悠下意識要掙脫手。
一雙手摸索著捧住她的臉,陰影覆蓋下來,帶著冷冽氣息與淡淡酒香。
楚悠驀然睜大眼睛。
“松開……唔……!”
柔軟唇瓣相貼,閉上眼后,眼前不存在的人便有了輪廓。
相貌俊美的少年眼眸緊閉。
這個吻輕柔似羽毛,微微輾轉(zhuǎn),青澀又小心翼翼。
耀眼的赤紅紋路自心口生長、蔓延,直至衣襟處。
他退開少許,凝視眼前的虛無,再次重復(fù):“不會忘?!?
*
那夜之后,楚悠消失了。
玄離尋邊四周每一寸,沒有她的蹤跡,任憑他對著空氣說什么,也得不到一絲回應(yīng)。
憑借敏銳直覺,他下意識覺得身旁還有人在。
為了證實猜想,他故意接下難辦的差事,渾身是傷回到宣明宮寢殿。
然而等到傷口都要愈合了,想要的人也沒出現(xiàn)。
“……走了?”玄離自自語,視線一寸寸掃過殿內(nèi)。
或者說,這種程度還不足以令她心軟?
很快,學(xué)宮迎來了三年一度的大比。
十四洲天驕幾乎云集在此,名次意味著實力。
玄離如今無需隱藏實力,輕松進入了最后一輪。
與他對上的是玄煜。
玄煜貴為大殿下,又是眾人皆知的下一任帝宮之主,無人敢和他動真格。
兄弟二人狹路相逢,誰都知道他們向來不對付,眾人對這場好戲期待無比,私下偷偷開盤作賭。
玄煜最是要強,想著不擇手段也要贏下這一場。
出乎意料的是,這討厭的小野種竟然在相讓。
不避開他的進攻,反而生生受了幾記靈潮,唇邊已經(jīng)滲血。
難不成是外出辦事受重傷,強撐到這輪不行了?
玄煜琢磨一通,眼神愈發(fā)狠厲。
如果真是這樣,更要趁機廢了他一身靈脈,讓他永遠只能趴在腳邊!
揮向玄離的劍一次比一次凌厲。
其中一劍劃傷他拿劍的手,鮮血汩汩流出。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奔著廢人一身修為去的。
“學(xué)宮大比,奉行點到為止,這會鬧出事的!”林青良在臺下看得焦急,當即就要上前阻止。
端坐在水榭里的雍容身影微微抬手。
兩個宮侍即刻伸手攔下林青良,客氣道:“林長老,娘娘道這只是兩個孩子鬧著玩,不必憂心。”
“這是把人往死里逼,怎么能說鬧著玩!”
“冷靜,老林?!奔痉矎娪沧ё∪?,聲音壓低,“這是娘娘的家事,別引火燒身?!?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