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再干涉過去的走向了。
手指握攏收起,楚悠悄然起身。
一只手閃電般探出,精準無比攥住她正欲收回的手。
剎那間,凌厲的風(fēng)襲來。
“嗖——”
另一只手握住匕首,快準狠抵在楚悠的咽喉。
她對上了一雙琉璃般的眼眸,幽沉冷漠,完全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懵懂。
“誰派你來的?”
鋒利刀刃離肌膚只有分毫。
楚悠怔愣片刻,無聲彎了彎眼眸。
好兇。
像只小狼崽子。
“我沒有惡意。意外路過這,見你生病了,所以照顧了幾天?!?
玄離盯著眼前的空蕩,“像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惺惺作態(tài)。究竟有什么目的,不說我殺了你?!?
他們的視線并沒有對上。
匕首向前送了少許,刀刃抵住楚悠脖子上佩的天外石項鏈。
冰冷觸感緊貼皮膚。
一瞬間,某種猜想如同驚雷劈進楚悠腦海。
她視線向下,玄離剛醒,衣襟微微散亂,露出雪白的脖子,上面空無一物。
直到這一刻,楚悠才終于想起來,自己做出來的這條天外石項鏈為什么眼熟。
它就是玄離之前帶的那條。
玄離口中那個,曾經(jīng)照顧過他又消失無蹤的人——
是她。
這個猜想讓楚悠手腳微微發(fā)麻。
“說?!毙x語氣更冷。
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亂思緒,楚悠耐心解釋:“如果我有目的,一開始就該讓你知道我的存在,然后用恩情要挾你?!?
抵著咽喉的匕首挪開少許,玄離仍然戒備,“別做戲了,她死前什么也沒留下,蒼黎一族的秘術(shù)不在我身上。你究竟有什么圖謀?”
“我希望你平安健康。”
他握刀的手一僵,執(zhí)拗地要得到一個答案:“你到底是誰?”
楚悠很輕松掙脫了他的手,又推開匕首,杏眼因笑意彎起。
“你就當(dāng)我,是個路過的好心人吧。”
*
破殿里多了一個看不見的住客。
玄離不知道她的來歷姓名。
她會變戲法般變出一日三餐,還給殿里添置了很多常用物件。
他們的交流不多。
大部分時間,玄離都在不舍晝夜修煉。
除了每天送一次飯到宮門口的宮侍,無人踏足這里,好似是帝宮里一個被眾人遺忘的角落。
某天,一只野兔子躥進了這座荒廢宮殿。
楚悠把它養(yǎng)了起來,給玄離帶飯的時候,會順便帶菜葉子給它。
灰毛野兔成了宮殿里的第三個住客。
玄離默認了它的存在,不驅(qū)逐,也不親近,偶爾會遠遠看一會。
他修煉完心法,走到殿門處,默默看荒廢庭院里,滿地打滾的灰野兔。
有個看不見的人正在逗弄它。
“修煉完了?給它起個名字吧。”
一道如夢似幻,模糊不清的聲音傳來。
玄離抿了抿唇:“為什么?”
“因為我們養(yǎng)了它,當(dāng)然要起個名字了。”
“我們”二字像只小錘,輕輕砸了一下他的心。
他慢慢走過去,停在楚悠身邊,“你起一個?!?
灰兔對沒喂過自己,但每天住一塊的玄離有些警惕,藏起肚皮,挨在楚悠腳邊。
“好吧。”楚悠摸摸兔耳朵,認真思考一會,“灰灰,怎么樣?”
玄離:“……”
“嗯?!?
“來,抱抱它?!背票鸹一遥踩叫x懷里。
容貌精致漂亮的男孩手腳僵硬,像端菜一樣端著兔子。
兔子也僵硬不敢動,一人一兔如同雕像。
楚悠被這一幕逗得咯咯笑起來。
玄離緩慢撫摸了一下灰灰的耳朵,溫?zé)崞つw上長著層短絨,摸起來毛茸茸的。
“那你的名字,是什么?”
楚悠靜靜看了他一會,忽然起了壞心眼,捏住他兩邊臉蛋往外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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