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霓詫異地怔住。
趙宗瀾這是在哄她還是威脅她?
聽著怪怪的。
姑且認(rèn)為是他良心發(fā)現(xiàn),勉強哄她的吧。
沈京霓吸了吸鼻子,又讓自已冷靜了幾秒,這才堪堪止住眼淚。
她那雙桃花眼中的水霧還未散,看他的眼神有些怯意,卻又大著膽子提起要求來。
那你可以把之前那些損失都補上嗎?
也不知道沈家到底損失了多少,想想都覺得肉疼。
說著,她又開始裝可憐,你家大業(yè)大,自然看不上那點錢,我們小門小戶的,就指著那些過日子呢。
趙宗瀾是第一次遇見這么有意思的。
一邊坐在他身上哭,連看他都不敢,又一邊肆無忌憚地提著要求,小算盤打得明晃晃的,掉錢眼兒里了。
沈家到底也是名門,有些底蘊在的,就算虧幾個億也傷不了根基。
他沒打算把沈家怎樣。
但前提是她能聽話。
趙宗瀾手指拂開她臉頰的碎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拭去她眼尾的淚痕,眸色平靜:沈京霓,我是個商人。
這是他第一次喊她名字。
大概是要認(rèn)真同她講條件了。
對啊,他是商人,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沒有那么好說話的。
沈京霓正襟危坐,小身板不由得挺直了些,正色看他,那趙先生突然吻我是什么意思?
或許是受家庭環(huán)境影響,她這人性子直,想問就問了。
既然要談條件,那她只能把所有利于她的籌碼都擺出來。
趙宗瀾抬手,捏住她漂亮的下頜骨,瞳孔漆黑深邃,他不帶感情地輕笑了聲,不是說任由我處置?
沈京霓想起前幾天在紫京檀園畫過的大餅。
她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已的腳。
也是腦子糊涂了,才會給資本家畫大餅。
可她并不想認(rèn)輸,我前些天起早貪黑地給你送東西、寫道歉信,還不夠有誠意嗎?
真是難伺候。
她不提那道歉信還好,一提,趙宗瀾便想起了她的那些虛情假意。
他面色陰沉地從桌上拾起那封信,將罪證遞給她,胡亂寫些曖昧情話,就是沈小姐說的誠意?
沈京霓儼然有些疑惑,拿著信紙,眼神無辜又震驚。
情話?
她急忙低下頭,借著窗外的光線,勉強能看清紙上的文字。
在看到那句愿我如星君如月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楚柚這個坑貨。
這些道歉信都是楚柚寫的,沈京霓親手抄寫在了信紙上,但她寫的時候只顧著完成任務(wù),根本沒過腦子,也不知道寫了什么內(nèi)容。
楚柚從小在新加坡長大,估計連這詩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我、我語文學(xué)得不好,這句用、用錯了。沈京霓有些心虛地低著頭,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趙宗瀾看得出她在撒謊。
但他沒心情同她討論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詩詞歌賦。
他從煙盒里拿了支煙,咬著沒點,目光深沉地看她。
她年紀(jì)小不夠沉穩(wěn),胸?zé)o城府。
杭州沈家培養(yǎng)出來的千金小姐,敢作敢當(dāng),行如一自有風(fēng)骨。
她確是這樣的。
所以,他等著她自已上鉤。
沈京霓被他看得更加心虛。
她覺得自已好像是被趙宗瀾盯上的獵物。
這位獵人從容淡定,運籌帷幄,似乎與剛才那個強吻她的不是同一個人。
她哪里是趙宗瀾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