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瀾在全國各地有許多處私宅。
他偶爾來香港,也從不住酒店。
位于太平山頂?shù)暮勒紦?jù)了絕佳的地理位置,當(dāng)初曾以一百多萬每平方米的價格成交,能夠俯瞰整個維多利亞港的景觀,環(huán)境清幽,空氣清醒,少了些世俗塵囂的喧鬧。
常安領(lǐng)著沈京霓進(jìn)入宅邸。
沈京霓沒想到趙宗瀾偶爾落腳的地方竟這么奢華。能買到這個位置的人,都是香港叫得出名的龍頭大人物。
縱然難得,但此時的她已無心去欣賞。
她走得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常安引她來到二樓,在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門前停下,他躬身輕推開房門,不卑不亢地說:先生在里面等您。
沈京霓提步進(jìn)去。
屋內(nèi)沒開燈,唯一的光源是從落地窗透進(jìn)來的,隔著窗簾,昏暗朦朧。
莫名讓人有些緊張。
昏暗光線下,她看見趙宗瀾坐在不遠(yuǎn)處的墨綠色沙發(fā)上,那張英俊的臉隱在黑暗中,看不出半點情緒。
他一只手搭在扶手處,指間夾著煙,猩紅煙火格外惹眼,姿態(tài)慵懶松弛,偏周遭氣場冷硬得可怕。
沈京霓心里生了退意,一股無形的壓力迫使她停下腳步。
但她到底也是見過些大場面的,就算再可怕,也不至于扭頭就跑。
沈京霓抿了抿干涸的唇,偏著頭,很輕地喊一聲:趙先生?
趙宗瀾掀開眼簾,將手中的煙遞到嘴邊,淺吸一口,聲線低冷,過來。
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氣氛有些壓抑,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味和木質(zhì)香。
沈京霓挪著步子過去,在男人面前停下。
今天出門時,她為了搭配腳上這雙新買的高跟鞋,穿了條修身裙,外面隨便套了件羊毛大衣。
明明穿得不多,此時卻覺得有些熱。
沈京霓不想這么耽擱下去,在趙宗瀾面前,她覺得也沒必要搞那些彎彎繞繞。
索性就開門見山地問了:您找我什么事?
前幾天都還好好的,這會兒卻無端發(fā)難,她猜不到緣由。
按照趙宗瀾的行事作風(fēng),如果要為望京樓的事追責(zé),不至于等到現(xiàn)在。
趙宗瀾沒回答她的問題,只將煙遞到唇邊,極慢吸入,再吐出。
煙霧模糊了他那雙陰沉的眸,他沉靜看向她,而后,目光落在自已腿上,嗓音低而磁,坐過來。
這暗示太明顯了。
沈京霓哪里敢動。
雖然之前在望京樓她確實也坐過那個位置,感覺還不錯,但……時機(jī)不對,氛圍也很怪。
短時間內(nèi),她手心已經(jīng)出了些汗,又努力從喉嚨里擠出句話:不、不坐了吧,站著挺好的。
趙宗瀾似乎有足夠的耐心同她僵持,他靠在沙發(fā)上,修長手指輕叩著扶手,你多耽誤一分鐘,沈家就多損失五百萬。
他冷笑著勾唇,語氣興味:我倒想看看,你們沈家能撐多久。
過分。
太過分了。
這是瘋子吧。
沈京霓握緊了拳頭,暗戳戳地咬著后槽牙,恨不得立馬撲上去咬死他。
但誰讓人家長得帥還有錢有勢呢。
好漢不吃眼前虧,小不忍則亂大謀。
她深吸口氣,臉上掛著職業(yè)假笑,三兩步上前,毫不扭捏地坐在男人結(jié)實的大腿上。
我們沈家那小作坊實在用不著您親自出手,勞煩您,給我爸-->>我媽留點養(yǎng)老錢唄?
沈京霓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嗓音軟軟的,笑得十分討好。
但這笑,太溺,太假。
趙宗瀾從容地將煙蒂按滅在煙灰缸里,手臂圈住她的腰,眼神晦暗不明。
倏地,他那只強有力的手便摁住了她的后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