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家屬院門口停下。
沈延庭繞過來,拉開車門,依舊直接將人打橫抱起。
宋南枝沒有反抗,順從地靠在他懷里,臉埋得深。
一直到床上,男人把她自然地圈在懷里,她都很安靜。
她不想說,他也沒再問。
不知過了多久,沈延庭感覺到懷里的人輕輕動了一下。
然后一滴溫熱的液體,砸落在他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背上。
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沈延庭眉心蹙得厲害,手臂收緊,低頭吻了吻她的發(fā)頂。
喉結(jié)滾動,“別哭了再哭我要心疼了?!?
他不習慣說軟話,卻還是溢出來了,他自己都驚了一下。
直到懷里顫抖的幅度漸漸變小,取而代之的是均勻綿長的呼吸。
她竟然在他懷里,哭著睡著了。
沈延庭一動不動地又抱了她一會兒,確認她睡熟了,才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平。
拉過被子,仔細給她蓋好,又俯下身,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這才直起身子,臥室的門被輕輕帶上。
門扉合攏的瞬間,沈延庭臉上的柔和褪去,只剩冷硬。
他拿起椅背上的軍裝外套,轉(zhuǎn)身出了門。
——
天色漸黑,吉普車從軍區(qū)招待所開出來。
沈延庭單手扶著方向盤,指節(jié)用力。
另一只手的手肘支在搖下的車窗上,海風倒灌進車里,吹動他額前幾縷短發(fā)。
太陽穴的位置依舊跳動得厲害。
剛才,他用勁了全部自制力,才沒讓那一拳砸在秦思婉臉上。
車開得飛快,在家屬院停下,他在駕駛座上靜靜坐了幾秒,才推開車門。
臥室里,依舊只有清淺的呼吸聲,宋南枝還在睡。
臉上的淚痕已經(jīng)干了,只是嘴唇還微微抿著。
或許是他進來的動靜,她忽然極輕地動了動,嘴唇翕張。
含糊地吐出兩個字節(jié),“延庭?!?
沈延庭蹙了下眉,剛剛的怒氣,被她這一句消散了。
他甚至不自覺地,嘴角微微翹起。
宋南枝平日里都是連名帶姓地叫他,還是睡著了比較乖順。
這小丫頭,是走心了?不然怎么會因為一個替身就難過成這樣?
他俯下身,屏住呼吸,在她微微張開的唇瓣上,輕快地啄了一下。
“怎么不叫了?”
仿佛是被這個偷吻驚擾,宋南枝真就又咕噥了一聲,“延庭”
這一聲,比剛才更酥軟,更依賴,沈延庭渾身一僵。
喉嚨劇烈地滾動一下,一股燥熱從小腹竄起。
“再叫,你男人可真受不了了?!?
——
秦思婉在沈延庭摔門離開后不久,就被巡查組的同事送去了衛(wèi)生院。
又是舊病復發(fā)。
她臉色慘白如紙,眼神空洞渙散,渾身不受控制地發(fā)抖。
沈延庭的那些話,將她最后一點自欺欺人的幻想割裂碾碎。
“我對你,壓根沒有過男女之間的想法,以前沒有,以后更不會有。”
“談什么替身?”
“秦家的恩情,我用命還過你,這些年,該盡的責任,我從來沒有推諉?!?
“秦思婉,看在秦叔的份上,我最后警告你一次,離宋南枝遠一點?!?
“如果你再敢用任何方式打擾她,傷害她,別怪我不講情面?!?
沈延庭的一字一句,在她腦子里回蕩,眼前徹底發(fā)黑。
沈延庭,愛上那個女人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五官扭曲,同事和-->>醫(yī)生慌忙上前。
當試圖給她注射藥物時,她突然去搶護士托盤里的剪刀。
鮮紅的血從她手腕上細細噴出
秦思婉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