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年輕女兵立刻噤聲,趕忙轉(zhuǎn)過頭,假裝整理自己的頭飾。
但該聽見的人,一字不落全聽見了。
宋南枝的心咯噔一下,手指死死捏著冰涼的口琴,指節(jié)泛白。
這時,報幕聲響起。
秦思婉側(cè)過頭,勾了勾唇,“該上場了,南枝同志?!?
說罷,她率先邁步,宋南枝閉了閉眼,抬步跟上。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舞臺中央,燈光打在她們身上。
一個手持手風(fēng)琴,儀態(tài)嫻雅,一個拿著小小的口琴,難掩清麗。
單是這畫面,就足以吸引全場的目光,底下安靜了一瞬。
臺下前排,沈延庭幾乎在她出現(xiàn)在臺上的那一刻,眉頭就蹙緊了。
他身子微微前傾,目光銳利地鎖住那個身影。
這他媽就是她說的特別節(jié)目?
還有,她那身裙子!
沈延庭的臉色沉下來,抬手把周鐵柱叫過來。
“怎么回事?”聲音壓著不悅,“誰安排的?給我難堪?”
周鐵柱一個激靈,趕緊解釋,“團長,原定的伴奏是文工團的同志,突發(fā)急病?!?
“嫂子是出來救場的?!?
“救場?”沈延庭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眼神更冷。
“沒人就把節(jié)目砍了,誰讓她救了!”
他又瞥了眼臺上,最終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滾一邊去。”
周鐵柱麻溜地縮回身子,不敢再吭聲。
沈延庭重新將目光投向舞臺,眉頭依舊緊鎖。
另一側(cè)的范主任,用胳膊碰了碰他,壓低聲音調(diào)侃道。
“行啊你小子,艷福不淺,臺上這倆女同志,都這么出挑。”
沈延庭聞,扯了扯嘴角,目光未從臺上移開,語氣平淡。
“范主任,我這個人,很專情的?!?
這話聽起來像句玩笑,卻帶著幾分認真。
臺上,秦思婉深吸一口氣,指尖按下琴鍵,流暢地前奏響起。
是她精心準備的曲目,自然嫻熟優(yōu)雅。
輪到宋南枝時,所有人都以為只是簡單的陪襯。
然而,當?shù)谝淮辶练€(wěn)定,甚至帶著幾分靈動的口琴音出來時。
不少人都愣了一下。
那聲音并不宏大,卻在幾個簡單的和炫處吹出了圓潤情感。
她沒有炫技,卻讓整個曲子聽起來更加輕快。
沈延庭原本蹙緊的眉頭,不知何時悄然松開。
他放松地靠回椅背,目光深邃地落在宋南枝身上。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
宋南枝微垂著眼,沉浸在自己的節(jié)奏里,唇瓣輕抿,氣息穩(wěn)定。
那份專注和沉靜,自帶光環(huán),他竟看得有些入迷。
宋南枝能感受到臺下,有一道存在感極強的目光。
她明明知道來自于哪里,卻沒有回望。
一曲終,掌聲雷動。
不少人交頭接耳,議論著出人意料的口琴伴奏。
兩人謝幕,剛脫離觀眾視線,秦思婉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她轉(zhuǎn)身攔在宋南枝面前,胸口微微起伏,“宋南枝?!?
“你說你只會點皮毛?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