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草眉眼間都洋溢著喜悅,聽到何帆家里出事瞬間幸災(zāi)樂禍地咧開嘴露出了兩顆虎牙。
誰叫何帆之前那么囂張,
這不報應(yīng)來了嗎?
看他以后還敢不敢再說他哥壞話!
噢,不過他估計也沒機會了。
許生瞥見艾小草開心得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挑眉揉了揉他的腦袋。
“這么開心?”<b>><b>r>艾小草忙不迭地點了點頭,挺直腰板理直氣壯道:“那可不嘛!誰叫他嘴巴那么臭,活該!”
“我現(xiàn)在開心得一會兒午飯都能多吃一碗,嘿嘿?!?
許生看著艾小草笑彎了的眼睛,
抿了抿唇?jīng)]有說話,只是擰了把他的臉頰。
艾小草保持著一天的好心情,就連上課的時候都覺得枯燥乏味的課程變得有趣了起來。
他干勁兒十足地上完了一整天的課,這種亢奮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了晚自習(xí)。
晚自習(xí)的時候趙寧喊他出去一趟,他下意識看了眼身旁的許生,后者安撫性地捏了捏他的手背。
“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別擔(dān)心?!?
艾小草走出教室的時候大腦飛速地運轉(zhuǎn)著,思考著自己最近幾天有哪里出了錯,總不會是他期末成績太爛所以被老師單獨叫去談話了吧?
不能吧?
他自認為自己考得應(yīng)該還不賴的,畢竟這次期末考的題很多都是他哥考前特意給他劃過的重點題,他基本都做出來了。
排除期末考考砸了的可能,那還能是什么原因呢?
他最近也沒跟人打架惹事啊。
他越想越迷糊,神色也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趙寧一抬眼看到艾小草一副如臨大敵的神情嚇了一跳,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就只是找他說點兒事,讓他別這么緊張。
她這話一出艾小草反倒是更緊張了,忐忑不安地跟著到了辦公室。
趙寧還給艾小草接了杯水放他面前,這才問他:“艾小草,你高考的時候是準(zhǔn)備戴著助聽器考還是不戴?”
艾小草把趙寧可能會問他的問題都想了一遍,愣是沒想到原來是要問他這事兒。
他撓了撓頭不確定道:“應(yīng)該……戴吧。”
他要是不戴助聽器,萬一試卷出了什么問題考場老師跟他們說,他沒聽到因此丟了分那可不就是虧大發(fā)了!
趙寧點了點頭,又問他關(guān)于殘疾證的事,高考聽障人士需要殘疾證才可以佩戴助聽器進入考場,如果沒有的話最近就趕緊申請一下,殘疾證申請下來也還需要一段時間。
艾小草表情錯愕,他以為自己就是聽力比尋常人差點兒,壓根兒沒想到自己原來已經(jīng)算是殘障人士了嗎?
他說不出心理是什么滋味,冷不丁地從別人口中得知自己屬于殘疾的范疇,總歸是有些不好受的。
況且他真的一點都沒察覺到嗎?
不,他的心里其實一直隱隱有著答案,只是總是會下意識地去忽視,去回避。
而現(xiàn)在他一直不愿面對,深埋在心底的答案就這么被猝不及防地揭開,事實擺在他的眼前,讓他不得不去面對他一直以來都故意回避的答案。
他是個殘疾人,他和普通人不一樣。
從辦公室出來后艾小草情緒低落,他去廁所洗了把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不然以他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回教室,他哥肯定會看出什么來的。
他抬眼望向鏡子里的自己,耳朵上兩只助聽器尤為顯眼,使得他在人群里總是能收獲更多的目光。
即使他周圍的朋友們并不在意,并沒有因為這事就戴著有色眼鏡看他。
但他無法改變大街上的路人、學(xué)校里不認識的同學(xué)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他總會感到不自在下意識地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只有跟他哥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會自在些,因為他哥會替他阻隔開那些視線,而他只要看著他哥就好了。
盡管別人的視線可能并沒有惡意,更多的或許是好奇,但他就是很不習(xí)慣。
他努力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在意,但他的內(nèi)心還是無法做到完全忽視,偶爾也會涌現(xiàn)出自卑的情緒。
這種情緒在今天確切得知自己是殘疾人后徹底到達了頂峰。
他和別人不一樣,他不是正常人,他是社會上定義的殘障人士,他就是個異類。
艾小草的眼眶泛紅,一把扯掉了助聽器蹲在地上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的耳旁仿佛又聽到了以前在村里上學(xué)時,有一回老師喊他起來回答問題,他聽不清支支吾吾了半天,惹得全班哄堂大笑的聲音。
那一道道刺耳的嘲笑傳進他的耳朵,明明他告訴自己已經(jīng)可以做到不去在意了,明明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但為什么現(xiàn)在想想還是會覺得心里難受,疼得好像快要喘不上氣了呢?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