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
天色剛蒙蒙亮,任九拖著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的雙腿,
從家中艱難地挪了出來。
連續(xù)的高強度工作和精神壓力,
讓他眼窩深陷,臉色更是蒼白得嚇人。
他仰起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眼皮沒精神地耷拉著,幾乎要站著睡過去。
就在他迷迷糊糊地走向第一個打工地點時,
一輛破舊的面包車毫無征兆地急停在他身邊。
車門被“嘩啦”一聲拉開,
幾只粗壯的手臂猛地伸出來,
一把將他拽了進去!
任九瞬間被驚醒,
他趕忙奮力掙扎起來,
但對方人多勢眾,
再加上任九為了工作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過安穩(wěn)覺了,哪里敵得過對方,很快,一塊散發(fā)著刺鼻氣味的布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
——是乙.醚!
在意識到的瞬間,他連忙屏住呼吸,讓自己盡可能少地呼吸到乙.醚。
只感到一陣眩暈,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但他還是沒有輕易放棄,強撐著最后一絲意識,雙手胡亂抓撓,
雙腳拼命蹬踹,試圖強行脫困。
混亂中,他感覺到頭套似乎松脫了一些,他趁機猛地一扯,視線恢復的剎那間,他看到了一左一右架著自己的人,正是孟虎的手下。
這些天自己不是都有按時交利息嗎,孟虎這是做什么??。?!
想單方面打破兩人間的交易?
絕望和求生的本能讓他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腎上腺素急速飆升,他不再試圖掙脫身邊的人,而是像一頭發(fā)怒的狂獅,猛地向前一撲,雙手死死抓住了方向盤,用力向一旁扭去。
“草!你特么找死!”
司機猝不及防之下,方向盤失控,面包車像喝醉了酒一樣猛地撞向了路邊的電線桿。
“砰——”
伴隨著巨大的撞擊聲響起,車頭瞬間變形,霎時間玻璃碎片四濺開來。
車內(nèi)的人皆被撞得東倒西歪,哀嚎聲一片。
任九也被巨大的慣性甩向前方,索性車內(nèi)的安全氣囊和司機的墊背救了他一命,令他只受了點無傷大雅的皮外傷。
車門因為撞擊有些變形,他用盡全身力氣,踹了好幾腳才勉力踹開車門,隨即絲毫不敢耽擱地立馬連滾帶爬地爬出車外。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那可是40萬!”身后傳來打手們氣急敗壞的吼聲。
顧不上思考“40萬”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任九只知道拼命地往前跑,直到越跑越偏辟,他才驚覺,面包車所駛向的是霧江市郊區(qū)的一座荒山。
說是荒山,也沒那么荒,多少也算是霧江市的景點之一。
只不過因為地理位置遠離市中心,外加交通不便,所以久而久之,也就只有當?shù)厝撕偷巧絽f(xié)會知道這個地方了。
孟虎的人帶他到這個荒涼的地方來,這是想要滅口啊。
棲云山一面是山,一面是通往鄰市的環(huán)山公路。
任九沒有猶豫地直接選擇了上山。
但是,他沒有選擇平坦的游客通道,而是一頭扎進了面包車后方的密林。
“追!特么的,抓住他非剝了這小子的皮不可!”
孟虎的手下顯然對這片地形也不太熟悉,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用棍棒探索著追了上來。
山坡陡峭,碎石遍布,打手們追地費勁,但是任九攀登得同樣并不輕松。
任九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烈的血腥氣。
他手腳并用,抓住一切能借力的灌木枝條,拼命向上爬。
樹枝刮破了他的衣服和皮膚,留下道道血痕,但他渾然不覺,他只知道,一旦踏錯一步,就算沒有打手,這座并不算多高的山峰也能輕易令他送了命。
身后追趕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喘息聲越來越近。
一個打手顯然更擅長山地追逐,在簡單勘測完附近的地形后,瞬間就拉近了和任九間的距離,伸手幾乎就要抓住任九的腳踝。
任九猛地回身,胡亂抓起一把沙土,看也不看就向后揚去。
“??!我的眼睛!”那打手猝不及防間被沙土迷了眼睛,一時間顧不上再追任九,還險些跌落下山峰。
任九則趁機再次往上攀登了幾步,終于,他看到山坡上方隱約出現(xiàn)了一角飛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