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姐姐……阿紅姐姐她……”
女孩在阿紅的尸體旁圍成一圈。
有的雙膝跪地,埋頭痛哭。
有的趴在阿紅的身體上,怎么也不肯松手。
顧硯白單膝跪地,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身體僵硬的女孩。
痛苦地雙手抱頭,大聲嘶吼道,“不——不——”
“對不起阿紅,是我趕來的太遲了……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是誰殺了她?孫衛(wèi)紅還是顧鶴年?”
顧硯白雙眼通紅,滿目猙獰地環(huán)顧四周。
“是顧鶴年!他本欲強迫我,后來見用強的不行,就……就想殺我。阿紅姐姐,阿紅姐姐她為了保護我,頭部受了傷……對不起阿紅姐姐,都是小紫的錯……”
“不,不是小紫的錯。全都是顧鶴年的錯!”
顧硯白緩緩站起身,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不斷低落成線。
他沒有怒吼,只是沉默地解開勒在阿紅頸間的名牌,將那塊沾有污泥的金屬銘牌緊緊攥進掌心,直到銳利的邊角割裂皮膚。
阿紅已經(jīng)死了,她身上的定位裝置也已失去它原本該有的作用。
“該清賬了?!彼穆曇艉茌p,卻讓哭泣的女孩們同時打了個寒顫。
數(shù)十米外的礁石群后,陸久正用繃帶纏緊滲血的手肘。
聽見這句話后,他動作頓了頓,潮濕的繃帶在齒間瞬間扯緊。
車道旁,黑色轎車雨刷器規(guī)律擺動。車窗緩緩降下,陳既明的目光始終落在江灘上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上。
“這件事情,是我做錯了嗎?”
“硯白,我只是不想你摻合到這些危險的事情中去。但你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恨死我的吧?”
“但是……”
陳既明苦澀的笑了笑,又道,“就算恨我,我也始終不會悔恨自己做出的決定。畢竟,守護你,就是我此生唯一的目標和責任?!?
三束目光在雨幕中織成透明的網(wǎng)。
警察來的時候,陸久和陳既明早已離開。
顧硯白并不適合出現(xiàn)在這里。
警察帶走了所有的女孩。
顧硯白本以為,阿紅的尸體會引起警方對顧鶴年的調(diào)查,但他,顯然太低估顧鶴年在霧江的勢力。
阿紅的死因,被歸咎為意外落水。
而女孩們則被顧鶴年安排進遠在數(shù)千公里外的濱海市的深海孤兒院里。
顧硯白沒有被發(fā)現(xiàn),但是,卻引起了顧雪霏的懷疑。
顧鶴年為了銷毀證據(jù),不得已同樣帶著他們?nèi)乙黄饾撎又翑?shù)千公里外的濱海市。
并隱姓埋名,由顧宏濟,徹底改名為顧鶴年。
離開霧江市前,他收到了小紫的信。
小紫說,警察局里有一名叫黎詩懷的女警察幫她隱瞞了所有書信,因此,她才能在離開霧江市前,將這封信拜托黎警官交給他。
在信中,小紫說。警方焚燒了阿紅姐姐的尸體,并將骨灰盒交給了她們處理。她們打算按照阿紅姐姐身前的意愿,將骨灰一并帶往濱海,并由小紫作為代表,將阿紅的骨灰,灑進波瀾壯闊的大海里。
阿紅姐姐會和濱海海水一樣,永遠自由。
顧硯白讀著信,漸漸濕了眼眶。
他開始痛恨起自己柔軟而無力的十五歲。
如果他能成長得更快些,是不是就能保護更多的人?
濱海市,好。
他,顧硯白,來了。
無論是顧宏濟還是顧鶴年,對于顧硯白來說都無所謂。
因為那個名字早已長成他骨血里的倒刺,連帶著那些骯臟下流的手段,一同熔鑄進靈魂的烙印里。
無論對方是叫顧鶴年還是其他什么,這筆債……
——至、死、方、休!??!
再見了,霧江市。
坐上了前往霧江市的飛機,顧硯白插上耳機,緊閉雙眼。
耳機里播放著的不是什么柔美的樂曲,而是莫扎特的《夫人,請聽我細說》。
與此同時,陸久來到兩人的秘密基地,取出了顧硯白留下的信。
在仔細閱讀過后,陸久深吸口氣,將信件貼在了自己的左心房。
“顧硯白,等我。”
“我絕不會留你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
“我答應(yīng)過你的,以后無論生死,我都會做你的后背,做你唯一的依靠。答應(yīng)過你的事,我陸久,決不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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