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柚扯著嗓子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對方大約也不太耐煩聽,直接給撂了,然后發(fā)來一張他的外賣孤零零縮在一樓樓梯口的照片,揚長而去。
陶柚:“……”
他只好饑腸轆轆地下樓拿外賣,又饑腸轆轆地爬上去。
爬到三樓半的時候突然餓得受不了,眼冒金星感覺下一秒就能暈。
憑借對自己體質(zhì)出色的判斷力,陶柚當(dāng)即坐了下來,也不管灰撲撲的樓道全是臟污,打開外賣袋子庫庫給自己灌了倆餛飩。
幾分鐘后,視線漸漸清明。
陶柚松了口氣。
思維還有些遲緩,他坐在原地沒動,刺骨的寒冷逐漸透過衣服傳進身體。
這棟樓房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人住了,樓道常年無人打理,連燈都沒有。
周圍環(huán)境也很糟糕,魚龍混雜。
陶柚掛租房信息的時候地址交代得很清楚,京市西區(qū)東泰街,哪怕是外地人,稍微上網(wǎng)搜一下,都能知道這里是什么樣的地方。
他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對小夫妻,會那么遠地跑過來,就為了看這樣一套房子。
“阿嚏!”
寒風(fēng)呼呼往脖子里鉆,陶柚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
他揉揉鼻子不再多想,趁著餛飩還沒涼透,趕緊多吃了幾顆,再喝了口湯。
可惜溫度不足以讓他凍僵的手指暖和回來。
第53章
拍了拍
凌云酒店,頂層。
星光穿透穹頂?shù)牟噬A?,透進室內(nèi)的瞬間,被更加璀璨的吊燈堙滅了光芒。
室內(nèi)裝潢類似肅穆的教堂,氛圍卻截然不同,一片觥籌交錯酒過半酣。
裴權(quán)將一杯葡萄酒遞給裴于逍,“來,老鄭親自起出來的,說今晚一定要讓咱們嘗嘗。”
裴于逍接過來,笑了笑,拿在手里卻沒動,裴權(quán)也無所謂他。
“最近嘉鈺的字練得不錯?!迸釞?quán)說。
裴于逍笑道:“您又查他功課了?”
“你這孩子,怎么能叫查呢?”裴權(quán)強調(diào):“是關(guān)心,來自父親的愛,和關(guān)心。”
裴于逍習(xí)以為常地點頭:“是?!?
“他那個書法老師……”
“陶柚?”
“對,”裴權(quán)說:“聽說是你同學(xué)?”
裴于逍點頭。
裴權(quán)感嘆:“你媽可是喜歡得不了啊,人怎么樣?”
人怎么樣?
這問題猝不及防一來,倒是有點難住裴于逍了。
他思索半晌:“就……還是挺可愛的。”
“可愛?”
裴于逍一頓,謹慎地:“有什么問題嗎?”
“……沒。”裴權(quán)笑了:“沒有。”
他甚至大笑著背起手,自自語般:“有意思。”
想半天就憋出來個可愛。
裴于逍:“……”
“喲,裴董!”大老遠的老鄭頭眼尖地瞧見裴于逍父子倆,連忙笑嘻嘻迎過來:“難得你賞光啊,大忙人最近都忙些什么呢?”
裴權(quán)笑笑:“還不就是那些瑣事?!?
“落進你手里的能有瑣事?”老鄭頭揶揄地:“說話不地道啊。”
裴權(quán)笑著擺手,和他碰了一杯。
“于逍我才真是有段日子沒見過了,”老鄭頭將目光移向裴權(quán)身側(cè),面露欣賞,“成熟不少啊,我瞅著比你爸當(dāng)年更有模有樣了!”
裴于逍略一頷首:“您說笑了?!?
老鄭頭便大笑起來,豪邁地:“怎么樣啊,酒還不錯吧,能入口?”
“確實是好酒,”裴于逍說:“鄭伯伯的眼光從不出錯。”
“那可不!”老鄭頭更開心了:“這酒全世界統(tǒng)共就那么幾瓶,背后啊,還有段故事呢!”
裴于逍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老鄭頭滿意地清了清嗓子:“據(jù)說這酒啊,是出自法國的一位修女,她收養(yǎng)了一百多名無家可歸的孩子,被當(dāng)?shù)厝朔顬槭ツ?。后來?zhàn)爭四起小鎮(zhèn)淪陷,為了讓孩子們活下去,她不得不走出教堂,為當(dāng)時的權(quán)貴們踩釀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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