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來想去睡不著,索性打開燈從枕頭下摸出了玻璃相框被打碎的兩張老舊照片。
他這次才看清這張全家福里三個小孩蹲在草坪上擺弄著模型飛機。
他們身后兩個女人在后面亭子里喝著茶,其中一個姿態(tài)優(yōu)雅,滿是柔情的目光看著外面的幾個孩子。
陸潯也捏起另一張拍立得,對比出這三個小孩中有一個是沈云謙,按照照片里的時間線來說其中一個是司靳,稍大的孩子就是沈云嵇。
他看到亭子里兩個女人的目光投落的位置,便很快推斷出另一個面色不虞的是司靳的母親。
陸潯也湊近觀察了一會,直覺司靳的母親有點眼熟,有種在哪見過-->>的錯覺。
有時候就很奇怪,他越努力去想就越抓不住腦中飛逝而過的線索。
就如同他不知道這張拍立得為什么有種熟悉感。
這種熟悉的來源并不全是他親手拍的所以眼熟,而是在他做那個夢之前就見過的。
陸潯也知道這很詭異,他抓狂地揉著頭,照片從被子上滑落掉在地上,他俯身去撿時,忽地眼前一個畫面閃過。
觸及照片的指尖泛起酥麻,抖了抖,蜷縮一瞬,又撿起這張褪色的拍立得。
他想起來了,是第一次進沈云謙家里在畫室里見到的。
所以是這張照片在那時就無形中被他印在了腦海里,以至于他做出了一場荒唐的夢,現(xiàn)在又被這夢影響了腦子。
陸潯也啞口不。
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他放空自己,無數(shù)次不著痕跡掃過被放了攝像頭的插座孔,有個想法在心頭炸開。
猛地彈射起床,掀開被子,他裝作口渴去倒水,揉了揉眼睛,一副困頓十足的樣子。
倒水時灑了一些在地板上,好不容易倒了水,回床邊時,“不慎”踩到水跡,腳下打滑。
一杯水盡數(shù)潑在插座孔里,頓時電流刺啦作響,燈光立時熄滅,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陸潯也就趁著這功夫鎖緊被單掛在窗戶上,縱身一躍,成功越過別墅大門跳出升天。
以上均為陸潯也的幻想。
實際是當他拉開窗簾,看到樓下的距離后就默默地合上了簾子,縮回床上去了。
這種日子持續(xù)了好幾天,陸潯也的腳涂上藥非但沒好還更加浮腫,該是傻子也能看出不對勁了。
陸潯也一邊避著監(jiān)控,把藥膏擠進下水道沖走,一邊若無其事地吃吃喝喝還真讓他把傷養(yǎng)好了。
哪怕好了,他還是走路會時不時單腿蹦跶幾下,生怕傅姨沒先把白貓腿打斷,先把他的腿打斷了。
這天,來了客人,傅姨去接待客人,把手機誤放在桌上忘記帶走,陸潯也的視線控制不住往手機上瞟。
他回憶著女人解鎖時的手勢,順利滑開鎖屏密碼,太過緊張。
他時時刻刻盯著門口,生怕被發(fā)現(xiàn),手忙腳亂下弄錯了好幾遍才發(fā)出一條求救電話。
顯然是他想多了。
他看到新聞上說自己所在小區(qū)發(fā)生火災,一人遇難時心一緊,有人傳播他死了?!
他沒有很驚訝,小心謹慎把手機放回原處,拿起果盤上的水果刀,大著膽子又偷摸走到女人談話的外面,聽墻角。
“他已經被陸家拋棄,不會有人來救他。”
傅姨和一個男人面對面談論著某些事,男人笑得諂媚,手腕上佛珠尾端墜的兩顆血色玉石熠熠生輝。
“還是您手段高明,這小子狂得很,您可要好好教訓他,他精的很怕是故意裝出一副乖順的模樣,您小心他跑走?!?
女人語氣試探:“替我隱瞞這些年真是難為你了,現(xiàn)在我要對付你侄子,你作為親伯伯,真的一點不在意?”
陸潯也從墻后探出頭,看清了男人的長相,是沈起昭!
沈起昭忙表忠心:“我害了他父母,那小狼崽子指不定想怎么弄死我,與其等著被人報復上門,不如我先把他擊殺?!?
“只是,”他頓了頓,有些難以啟齒,“當年那件事還希望您保密別讓我老婆知道?!?
“那是自然,等我兒徹底掌控家業(yè),我當然會幫你得償所愿,這次還需要麻煩你幫我送一點東西?!?
陸潯也心神不寧,再待下去他就要瘋了,所說他之前不確定傅姨的好壞,現(xiàn)在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仔細回想著可用的線索,對方說要沈起昭幫忙運一件東西,那……
……
車子行駛出別墅,道路崎嶇不平,顛簸得厲害,過了不知多久,陸潯也從后座底下探出身,以刀抵在駕駛座男人的命脈。
一切順利的有些詭異,陸潯也壓下異樣的恐慌:“別動,你后備箱裝了什么!”
陸潯也從后視鏡看到男人的長相時一愣,那根本不是沈起昭,他頓時了然自己被騙。
來不及反應,那人車子猛打方向盤,陸潯也被甩飛撞在車門上,頭暈目眩下,驚醒后一把漆黑的槍口就對準了眼前。
車子停下,那人似笑非笑:“請下車吧,陸少爺?!?
陸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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