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汀倚在床頭,靜靜地聽著。
楚燼又道:“如今查封的人已經(jīng)在去趙府的路上了,你再想阻止已然來不及了。”
等他說完,蘇云汀忽地笑了。
慢條斯理地從袖子中抽出一道明黃色的卷軸,卷軸兩段還沾著朱批的痕跡:“陛下說的…是這個(gè)嗎?”
“蘇云汀!”
楚燼瞳孔驟縮,猛地起身去搶,蘇云汀卻佯裝失手,任它掉進(jìn)炭火盆里。
“轟!”
天價(jià)的火舌瞬間將圣旨吞噬,爆出噼里啪啦的星火,沒一會兒就在二人眼前,化為灰燼。
僅剩幾片焦黃的殘角,飄落在楚燼腳邊。
“你——”
楚燼撿起腳邊的金黃的殘卷,窩在心底的怒火瞬間翻騰起來,猛地起身卻不小心帶翻了腳邊的炭火。
事情來的太快,火紅的炭塊一股腦的傾瀉而出,離他們最近的一塊,更是直撲蘇云汀面門而來。
楚燼趕在燒紅的炭塊前,突然壓在蘇云汀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噴涌而出的炭塊正好打在他右肩,燙壞了金線繡的龍袍,燙出了一股皮肉焦糊味,楚燼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
“好,好得很!”楚燼盯著他,忽然笑了:“不僅你將朕當(dāng)成笑柄,還要帶著全天下一起來嘲笑朕。”
楚燼雖然氣急,但下手卻不重,只在蘇云汀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紅痕,甚至蘇云汀稍稍一用力,就將他的手臂從脖頸上扯了下來。
“笑朕的一道圣旨,不如你蘇相放個(gè)屁?!?
蘇云汀顫著手掀開連著血肉的黃袍,好似是他自己疼得連眉目擰在一起:“疼、疼嗎?”
但……
顯然,楚燼的心更痛一點(diǎn)。
他反手扯過蘇云汀,被迫使他身體前傾,膝蓋重重磕在龍榻邊緣。
赤紅的雙眸,如火一般灼燒著他的眼球:“你折辱朕也就罷了,趙家貪墨,你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良臣所為?”
“還是說……”拇指按壓在蘇云汀喉結(jié)處,仿佛他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徹底了結(jié)了這人般:“你怕朕查到你頭上?”
指腹下的脈搏平穩(wěn)如常,蘇云汀甚至還能淡定地笑笑:“世家掌權(quán)多年,底下又有幾個(gè)是干凈的?”
“那朕倒要看看——”破碎的錦緞聲響起,楚燼撕盡他雪白的中衣,“蘇卿是不是...渾身上下都是干凈的?”
榻上的桌子被楚燼大力掀翻,蘇云汀背后嗑在冰涼的墻壁上,散落的素白色的宣紙落在他身上,仿佛是嫌他自己不知羞恥,特意蓋上了雪白的“薄被”。
趁著蘇云汀呼吸亂了一拍,楚燼單膝欺壓而上,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這副被迫展開的身軀。
蘇云汀自然也不“干凈”,雪白的肌膚上還殘留著昨日的紅痕。
但他總是能以最快速度適應(yīng)楚燼的情動,或溫柔或野蠻,似乎在他的字典里“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享受就完了。
“那陛下要看清楚些……”瓷白的手指抓住楚燼的衣襟,借力仰起上身,唇瓣蜻蜓點(diǎn)水地吻了吻:“最好,還能再深刻一些?!?
耳邊是楚燼低沉的呼吸聲:“你若明天還想下床,最好閉上你那張不要命的嘴。”
蘇云汀忽地吃痛,整個(gè)身子不自覺地佝僂在一起,又被楚燼按著強(qiáng)行展開,大有種魚不死網(wǎng)不破的瘋感。
但蘇云汀不得不承認(rèn),他和楚燼在身體上永遠(yuǎn)比靈魂更契合。
在政見上,他們永遠(yuǎn)有不同的意見。
唯有到了床上,好似無論楚燼如何折騰他,他都是甘心情愿巴不得似的。
在朝堂上沒人治得了的蘇云汀,到底是被楚燼在龍榻制服了。
還是治得服服帖帖。
眼含熱淚,聲音軟軟綿地求饒:“…陛下…臣、錯(cuò)了?!?
楚燼給他翻了個(gè)身,他又立馬來了精神,拉著楚燼所求更多:“怎么停了?”
“陛下還要繼續(xù)…驗(yàn)嗎?”
窗外雷鳴劃過閃電,照亮了滿室旖旎。
嘴硬的后果就是,蘇云汀連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
正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腳腕間的龍紋鎖“咔”地開了,楚燼背過身去:“滾。”
蘇云汀強(qiáng)撐起綿軟的身體,看著楚燼決絕的背影很想發(fā)笑。
楚燼指不定還要自己懊惱,明明進(jìn)門前想好的給他點(diǎn)顏色看看,怎么就不受控地滾到了一起的?
難不成給的顏色,是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