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老師聽著學生們的竊竊私語,哪個上面,怎么上個課還和“上面”扯上關(guān)系了?
“咱們顧老師不僅上課最受歡迎,家世也是一等一的這個?!蓖鲁攘藗€大拇指,又往上抬了抬,“要權(quán)有權(quán),要錢有錢的那種,懂?”
懂……吧?
新老師眨眨眼,其實并不是很明白,但總之很厲害沒錯了!
他對這個顧老師愈發(fā)高山仰止,忍不住踮起腳尖向人群中探看,希望能有幸瞧一瞧“顧老師”的真容。
可惜,人太多了,學生、老師,還有些明顯像是外面來的,擁擠在一塊,讓他根本分不清誰是顧老師。
“別著急,等她出來,你一眼就會知道了。”同事一臉神秘,拉著他往旁邊走了走,讓出一條通道。
和他一樣動作的還有前面原本摩肩接踵的人群。
新老師愕然的發(fā)現(xiàn),他以為越不過去的人海居然就這么輕易的分開了,仿佛有個無形的開關(guān),又像是演練了無數(shù)遍,每個人都默契的回歸到自己的位置,以便讓中間的那個女孩順利通行。
說她是女孩已經(jīng)不準確,二十六七歲的姑娘鮮嫩飽滿,如一朵綻放正盛的花朵,恰是最美的時候。既有少女的清新純潔,嬌艷芬芳,又有經(jīng)歷成長帶來的成熟氣場。
也許是講臺的沉淀,她周身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書卷氣,宛若空谷幽蘭,一顰一笑盡顯雅致與靈秀。
新老師不由看得呆住。
有的人美在形,華而不實;有的人美在骨,需要時間細細品讀才能覺出其中之妙;而有的人,既美在形也美在骨,一眼傾城,一眼便傾心。
眼前女子便屬于最后一種。
“顧老師!”
佳人慢慢走至近前,同事興奮的揮手,“真巧,居然能正好碰到你下課。”
“劉老師,好久不見。”
顧茉莉停下腳步,微笑的頷首致意,多瞧了他身邊的男人一眼,“您這是?”
“新來的老師,院長讓我領(lǐng)著他把手續(xù)辦完?!?
“那您忙?!?
顧茉莉沒有久留,簡單的打過招呼后,便繼續(xù)往外走,留下身后悵然若失的眾人和失魂落魄的新老師。
同事對此情形早已習以為常,好笑的揮揮手,提醒:“回神嘍,人都走了?!?
“……”
新來老師顯然是個面皮薄的,聞臉色瞬間爆紅,低頭跟著他繼續(xù)上樓,可剛走兩步,又忍不住回過頭,怔怔的望著佳人離開的背影。
她……就是顧老師嗎?怪不得那么受歡迎。
誰不想和這樣的人多相處一會,即使只是坐在臺下,隱在千百人之間,如同蕓蕓眾生瞻仰著神明一樣仰望她一會,那也甘之如飴。
若能幸運的得到她目光停留一瞬,恐怕會歡喜得恨不能蹦起來。
“別看啦,那是天上的云,云中的月,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沒機會的?!蓖峦榈呐呐乃?,“你知道她下了課一般去哪嗎?”
“……哪里?”
“學校對面新建的高級小區(qū)見過沒,她除了上課和周末回家,基本都住在那里,但是只有極少數(shù)人能進去,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因為那棟小區(qū)就是專門為她建的,只為了讓她上課間隙有個地方可以休息。”同事領(lǐng)著他走到窗邊,從這里可以看到對面小區(qū)的一點影子。
綠樹茵茵,噴泉、假山,蜿蜒的鵝卵石小道,無不彰顯著里面的豪華和幽靜。
“費的錢就不說了,你只想想京大附近的地皮有多難拿,還是作為商業(yè)住宅開發(fā)……”同事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這可不是光有錢就能辦到的。
“而且里面的房子不對外開售。”
換之,花這么大代價,建占地這么廣設(shè)施這么齊備的小區(qū),不為賺錢,只為了給一個人一處休息的地方,能讓她免于路上的奔波和其他人的打擾。
你就說有多豪橫吧?
男老師聽得目瞪口呆,在大多數(shù)人還習慣于等著單位分房、幾代人擠在五六十平米的房子的當下,很難想象有人會這么任性的建房,還是在京市這樣的地方。
“你當學校為什么寧愿讓這么多學生擠在過道里聽,也不多開幾堂課?”
同事好似覺得這樣還不夠讓他失落,又添了把火。
“不是不愿意,是不敢。去年老校長退休,新校長上任,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先召集‘班子會’,樹立威信,而是先到外文系走了一圈,你當他真是去視察的?不是,人家是去‘拜碼頭’!”
“……”
可憐男老師一顆少男芳心剛動,就被現(xiàn)實打擊得支離破碎。
大家閨秀愛上窮書生只存在于話本里,還是窮酸書生寫的那種話本,現(xiàn)實中,公主只會和王子在一起,而不是屈尊去扶貧。
可是在見過了最美的公主后,書生如何還能放得下?最終只能黯然的躲在角落,默默守護著公主,期望著她能再多看他一眼。
顧茉莉絲毫不知不過一個照面,就又惹得一人為她牽腸掛肚、百轉(zhuǎn)難回。她如平常一般回了住處,卻在門口換鞋時頓了頓。
鞋柜上多了一雙男士皮靴。
她放下包,走進客廳??蛷d里還是她離開時的模樣,并沒有改變。
她又-->>往臥室走,果然,門一開,便見床上被子鼓起,顯然有人正躺在上面。
她無語的走過去,正想掀開被子,手卻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