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待-->>她又小心翼翼……
顧茉莉垂下眼瞼,他的手指修長,雖沒有蕭彧的寬厚,卻也已是男人的模樣。
她沒有握上去,只是輕輕旋身,“走吧?!?
蕭統(tǒng)手掌蜷縮了下,僵在半空。不過兩秒,他迅速轉身,長腿一跨,追上前頭的人,不顧她的驚訝執(zhí)意攥住她的手。
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反正不放棄。
蕭統(tǒng)牽著她,直視前方,輪廓分明的側顏透出幾分固執(zhí)和倔強。
顧茉莉忽然就想笑。
怎么……怎么是這么一副性子。
她微微低著頭,唇角不自覺上揚,眉目如畫,氣質若水,淡淡的溫柔籠罩眉間,仿若三月的春光,明媚卻不耀眼,溫暖得想讓人掬一縷捧在手里。
很多第一次見這位皇后的人都愣住了,在他們的想象里,能讓皇上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她納入宮中,還封為皇后,又為她大動干戈征寶,頗有一種周幽王烽火戲諸侯架勢的人,定然是如狐妖般妖嬈美艷,極能蠱惑人心。
要不就像傳說中山間精怪一樣,楚楚可憐,弱不勝衣。
但沒想到都不是。
她自然是美極的,可美得不俗、不艷,而是清澈如一彎泉水,澄凈清透。她也是柔弱的,身姿纖細若蒲柳,可她的背脊始終挺直,自有尊華凌然之態(tài),讓人想呵護又怕褻瀆了她。
便是站在帝王身邊,也絲毫沒有削弱了她的存在,反而有種合該如此的感覺。
這樣一個人,怪不得……
不少人心中掠過這樣的念頭,怪不得引得蕭家叔侄倆內訌。
“真是她!”奎伯巖愕然的瞪大眼,之前聽說是齊國公外孫女,他還沒多想,只以為是認的干外孫之類的,沒想到竟然真是……
他下意識轉頭想和好友表達震驚,卻見他面容平和,并不見意外。
“你早知道?”
“不知道?!崩适莱朗栈匾暰€,毫無異樣的笑了笑,“我才剛辦完差回來,上哪知道去?!?
也是。
奎伯巖心思簡單,他這么說他就信了。他確實才回京城不久,皇城內的一些變化還是他告訴他的。
“之前還說你要飛黃騰達了,誰知轉眼乾坤倒轉,害你無辜被牽連……”
蕭彧倒臺,不知所蹤,由他提拔的人自然也被排擠。即使朗世忱將差事辦得極為妥帖,回來不但沒有得到任何嘉獎,還故意被發(fā)配去了冷門角落。
早知如此,還不如當時不出那個頭。
奎伯巖替好友惋惜,朗世忱卻不以為意,他接那個差事,本也不完全只是為了出人頭地。
他忍不住又看向那個纖弱的身影,她好像瘦了點,眉宇間添了愁緒,似乎有什么極為困擾的事。
他也不由皺起眉,眼神慢慢下移,落在兩只交握的手上。
準備來說,應該是一只抓著另一只。
順著那只手而上,朗世忱對上了一雙漆黑陰沉的眸子。他冷冷的盯著他,嘴角似勾非勾。
他一凜,垂首行了個禮,動作行云流水,沒有一絲滯澀,不見慌張,也沒有害怕,恭敬卻不諂媚,態(tài)度與之蕭彧在位時并無二致。
蕭統(tǒng)眼里的冷意散去,浮上些許興味。
瞧著倒是個乖覺的。
“梓童你瞧。”他朝那邊指了指,示意顧茉莉看。
顧茉莉順著望過去,只見到幾顆低下去的頭顱,黑壓壓的,瞧不清臉,但看身形應當相貌不差。
“新科進士?”她問,以為他真要給人配對,“你想指給誰?”
蕭統(tǒng)瞅了瞅她,突然笑得無比開心,引得眾人紛紛看過來。
他卻只不停的笑,讓人摸不著頭腦。
顧茉莉習慣了他的反復無常,無奈的白了他一眼,視線有意無意在人群中尋找。
她剛才好像看見表哥了。
最近事情多,她差點忘了還有春闈這碼事,如果他在,是不是說他也高中了?
齊灝不僅高中了,還被欽點成了探花。
他坐在角落里,周圍簇擁著幾個同窗,紛紛朝他敬著酒。
“齊兄,咱們同一期進士,以后還望你多多關照?!?
“是啊是啊,之前大家都要備考,見的少,回頭我組織個文會,你可一定得來。”
齊灝來者不拒,誰敬酒他都喝,話卻從不應承。
他不傻,明白他們?yōu)槭裁催@么熱情,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他是“皇后的表哥”。
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嘴角慢慢漾起一抹苦澀。
他參加春闈,是為了能在朝堂有一席之地,即便杯水車薪、t螳臂當車,也想盡力為她多謀一份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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