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錢苕又上自家地里頭扯了點青菜葉子,才鉆進廚房忙活起來。
最要緊的是,先把豬蹄燉起來。手起刀落砍成塊,扔進鍋里焯水。
“娘,生姜、芋頭和土豆,我從地窖里頭取來了。”老二蘇寧抱著個簍子走進來廚房,里面放著帶泥的生姜,腳趾拇大的芋頭,豆米小的土豆。
個頭大的芋頭和土豆,早就進了外公外婆家的地窖,這些小個的都是外婆挑出來不要的。
至于生姜,家家戶戶都有。每年只要在地里頭的角落批出塊巴掌大的地方,幾塊生姜種下去就能收獲一簍子。
生姜也沒啥大的用途,大家也都不愛吃這東西。外公外婆也不要。
剛才娘說要生姜的時候,他還悄悄納悶了下?,F(xiàn)在他更是好奇,娘會把生姜用在哪里。
“行,你幫我刮了洗干凈拿來?!卞X苕手里頭還在忙活。
把五花肉切成片,瘦肉剁碎,再切點營養(yǎng)不良的小辣椒,然后從缸子里頭抓了一把酸菜出來。
這酸菜,是錢老太婆囑咐原身腌制的,要是這具身體的靈魂沒有換的話,一缸子酸菜今天本來該去錢家的。
蹲在廚房外墻角處,老六蘇明月幫著一起用碎瓦片刮土豆,眼睛不住的往廚房里看,聞著鍋里飄出來的肉腥氣,她吸著鼻子,嘴里不停咽口水。
好香啊。
家里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吃過肉了。
在院子里劈柴的養(yǎng)子顧渭南,斧頭一起一落,干脆利落的彎腰撿柴,行色從容,卻壓不住肚子里的咕嚕叫喚。
把洗干凈的衣服晾好,二兒媳婦劉桂花拍拍手,正要去抱一捆柴火去廚房,丈夫的呵斥聲驟然響起:
“沒看見娘在廚房忙活嗎?還不快點去幫忙,一天到晚也不知道你在干啥,一點眼力見也沒有。”
“我這就去。”劉桂花唯唯諾諾的低著腦袋應聲,抱著一捆干柴進去,看著那在灶頭忙活的身影,她的目光卻率先落在了錢苕的脖頸處。
那里一道淺紅的勒痕,若是不知情的人,根本不會下意識往那里看,但
“娘,要不我來吧,您累了一天,快去歇著。”劉桂花把柴火往灶孔那兒一放,便要去接替錢苕的菜刀,嘴里邊一邊說著話,還不忘小心翼翼的去看錢苕的臉色。
“那行,你幫我燒火?!庇腥藥兔ΓX苕當然樂意,當即就使喚了起來,“火別燒太大,別一會把水燒干了。”
“好,好嘞。”劉桂花眼里透著怯懦,眼睛根本不受控制的,時不時的就要看一眼錢苕的脖子。
在外面混了一天,回來的蘇老三、蘇小虎,嘴里叼著根狗尾巴草。
一屋子人都在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唯有他一人,悠閑懶散的坐靠在院子里的杏樹下,雙手枕著腦后。
“二哥,要我說二嫂人挺好的,你別整天兇她,她看著怪可憐?!痹捓镒藨B(tài)擺的頗高,好似施舍。
“她有什么好可憐的?娘生我們養(yǎng)我們才可憐,娘可憐了一輩子,娘最可憐的是生了你這么個吊兒郎當,還成天不著調(diào)的老三?!崩隙K寧看見蘇小虎就煩。
老三總是在外面闖禍,從小到大都這樣,現(xiàn)在都十五了,到了議親的年紀,還是這樣游手好閑,也不干活。
沒少讓爹娘操心。
“好好好,你們都可憐。”蘇小虎隨性懶散,也一點不想爭辯。反正他就這樣。
不知道想到什么,蘇小虎突然一個彈跳起身,沖到了廚房里面,猛吸一口氣,一臉陶醉:“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