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半，冬天的寧北天色還未大亮，只有東方天際透著一絲朦朧的魚肚白。

    廠區(qū)里回蕩著起床廣播的號角聲，新的一天開始了。

    林默生物鐘很準(zhǔn)，幾乎在廣播響起的同時就睜開了眼睛，側(cè)頭看了看身邊還在熟睡的高余，窗外的微光勾勒出她恬靜的側(cè)臉。

    昨晚半夜，高余抱著被子跑來說害怕然后還是悄咪咪的睡在了一起。

    他輕輕推了推她：“小余，該起床了?！?

    高余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揉了揉眼睛，適應(yīng)了一下陌生的環(huán)境，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身在寧北紅星廠了。

    她看著已經(jīng)坐起身的林默，心里涌起一股踏實感，也立刻跟著起床。

    兩人簡單洗漱,宿舍條件雖然簡樸，但熱水供應(yīng)很充足，這在高余看來已經(jīng)是個不錯的驚喜了。

    林默換上了一身半舊的藍(lán)色工裝，高余則穿了一件素雅的棉襖，圍著昨天徐偉平送的那條羊毛圍巾，顯得清爽又精神。

    走出宿舍樓，清冷的空氣讓人精神一振。

    路上已經(jīng)能看到不少早起鍛煉或趕去食堂的老工人，見到林默,都熱情地打著招呼：“林所長早！”“所長回來啦！”

    沒走多遠(yuǎn)，就碰上了幾個眼熟的年輕面孔，正是昨天剛到的其中幾個大學(xué)生，包括王海，張建兵和那個高壯的張偉。

    幾人顯然也沒睡好,眼下掛著明顯的黑眼圈，神情卻帶著興奮。

    林默停下腳步，笑呵呵地看著他們：“怎么，幾位同志，昨晚沒休息好？頂著熊貓眼可不行，咱們廠的工作強(qiáng)度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