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次拿起烙鐵想焊接電路,都因為精神不集中而差點燙到手。
中午吃飯的鈴聲響起,同事們拿著飯盒往食堂走去,陳建軍卻一點胃口都沒有,依舊呆呆地坐在位置上。
就在這時,
研究所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被推開了。
老廠長端著兩個鋁制飯盒走了進來,他走到陳建軍桌前,將其中一個飯盒放在桌上,里面是食堂今天少有的加了點肉片的菜,還冒著熱氣,另一個飯盒里則是普通的素菜。
“建軍,還沒去吃飯?給,我從食堂打了點,將就吃點。”老廠長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
陳建軍連忙站起身:“廠長,您我這”他有些手足無措。
“坐下,坐下吃?!崩蠌S長自己拉過一張凳子,坐在陳建軍對面,打開了自己的飯盒,里面是和他遞給陳建軍那個飯盒里一樣的素菜。
他看著陳建軍那憔悴不堪的樣子和濃重的黑眼圈,嘆了口氣,從有些磨損的中山裝上衣口袋里,摸索著掏出一個用手帕仔細包著的小包。
他一層層打開手帕,里面是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小沓錢,面額不等,看起來像是攢了很久,老廠長將錢推到陳建軍面前。
“建軍啊,廠里的情況你也知道。我這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不多,你先拿著,給孩子買點奶粉,或者應(yīng)急用。”
老廠長的語氣充滿了無奈和愧疚:
“我知道你難,項目也難再堅持堅持,總會有辦法的”
陳建軍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看著那沓帶著老廠長體溫的,皺巴巴的錢幣,再看看老廠長飯盒里不見油腥的素菜,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堵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了解老廠長,知道他自己的日子也過得緊緊巴巴,這錢,不知道是他從牙縫里省了多久才攢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