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我隨便逛逛,想給三姨和佳佳買點禮物什么的。我弄不清她們到底喜歡什么,躊躇一會兒后,給佳佳和三姨各買了一條圍巾。
天漸漸轉冷,大街上已經有人圍在脖子上了。
給佳佳買的是紅色,給三姨買了條綠色的。
付完錢裝好,抬頭看了火車站上面的時鐘,還有半小時就該檢票了,我開始往候車室里面走。
進去還沒有找到座位,感覺后背被人打了一下,接著有聲音響起:“肖成!”
我猛然回頭,真是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原來是陳小紅。她的臉上滿是汗水,頭發(fā)也被風吹亂了,氣喘吁吁地說:“我緊趕慢趕的,就怕你上車走了。終于看到了你,真是太好了!”
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手表,說:“給你的?!?
我看到表挺新的,就擺著手說:“我不要!平時根本就用不著,戴這玩意干什么?”
“你看看周圍的人,差不多都戴手表,看個時間什么的,省得問別人了?!闭f著,硬是給我戴在了手腕上。
“好看!”她往后一步,打量著我說。
“這得多少錢呀,我啥時候才能還得起你?”
她拉我坐下,說:“這表不是買的,是個破的,我爸爸不要的。我在給他收拾房間的時候,在一個破紙箱里發(fā)現(xiàn)的。我還以為是壞的,結果上了幾把弦后竟然跑秒了?!?
“這表是進口的名牌,質量挺好,你先戴著,等有錢了,再買新的?!?
我舉起手腕放耳朵上聽了聽,跑秒的聲音清脆而又了嘹亮,雖然不知道是啥牌子,更不知道啥價格,但憑感覺就能知道這表不便宜。
在廣播車次進站檢票了,她深情地看著我:“肖成,我咋還離不開你了呢?要不,你不要回島城了不好嗎?”
“我工作在那里,而且你還幫我弄了一個總經理的位置,我要是不在那個位置上過過癮,也真是不甘心啊。”
她也不怕笑話,候車室這么多人,她竟然敢讓位抱她。
我說:“開始檢票了,來不及抱了?!?
她嘟著嘴,一個勁地往我懷里鉆,最后貼在我的胸前,還用雙臂箍住了我的腰。
我只好抱住了她。她很舒服地把臉也放在我的胸膛上,很幸福很享受的樣子。
她不松開,我只好抱著她往前面挪,到了檢票口,她才不得不從我懷里出來。周圍的人都看著我們,,就連見多識廣的檢票員也多看了我們一眼。
那個年代,人還是非常保守的。農村談對象,差不多全是媒妁之,結婚前未曾在一起說過話的人有的是。
城里人雖然開放,但在公開場合這樣摟摟抱抱的幾乎沒有,所以,都感覺稀罕。
她紅著臉看著我進了站,才招手離開。
她不但膽子大,而且敢愛敢恨,做事講究干凈麻利快。
到島城火車站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街燈都亮了。
我坐上了直接經過物資局家屬院的公交車。打車是快,可是花錢也多。已經回來了,也不著急早到家那么一會兒。
我坐在座位上,左手伸著,故意露著腕上那塊閃閃發(fā)亮的手表顯擺給人看,自己也是看一眼看一眼的,越看越覺得好看。
車在每個站牌都要停下,總是有上有下的乘客,好多年輕人都要看一眼我的手表,有的還在看完表的時候,再看看我,眼神里充滿了羨慕。
我感到很自豪,很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