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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文士聞,回過頭,用一種充滿了譏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懂?呵呵,若說真懂,恐怕,這天下,便再也沒有不懂之人了?!?
他搖搖晃晃地,走到鄧艾的身旁,一pgu,便坐在了泥濘的地上,將手中的酒葫蘆,遞了過去:「喝一口?」
鄧艾搖了搖頭。
那文士也不在意,自顧自地,又灌了一大口,這才用一種充滿了理想主義者夢碎後的、自嘲的語氣,緩緩說道:「想當年,我蔣琬蔣公琰,也曾自詡x懷大志,在益州牧劉璋大人麾下,任一郡督郵。我以為,為官者,當效法古之賢臣,清查田畝,嚴申法度,不必將jing力耗於那些與同僚推杯換盞的虛禮之上。卻未曾想,」他苦笑一聲,「這份不諳世故,在他人眼中,竟成了少不謹法、輕慢上官的鐵證!一心為公,竟成了不合時宜的罪名!最終被罷官免職,落得個如此下場??尚Γ尚Π。 ?
蔣琬!
鄧艾的心中,猛地一震!他雖然身處鄉(xiāng)野,卻也聽聞過這位零陵才子的名聲!
「先……先生,便是……便是那位……」
蔣琬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什麼才子,不過是個不合時宜的書呆子罷了?!顾哪抗?,再次落在了那段被沖垮的堤壩之上,眼中閃過一絲專業(yè)的、銳利的光芒,「倒是你這娃娃,方才看你對著這堤壩,唉聲嘆氣,莫非,是看出了什麼門道?」
鄧艾見他似乎并非尋常的酒鬼,心中那團早已熄滅的火焰,竟又悄然地,重新燃起了一絲微弱的火苗。他鼓起勇氣,指著那堤壩的缺口,用依舊有些磕巴,但卻充滿了自信的語氣,說道:「此……此堤之敗,非……非因水急,而……而因……其基不固,其……其形不對!」
「哦?」蔣琬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一絲真正的興趣,「愿聞其詳?!?
鄧艾的jing神,瞬間為之一振!他彷佛又回到了,當初在恩師林睿面前,指點沙盤時的模樣。他撿起一根樹枝,在泥濘的地上,一邊畫著圖,一邊將自己那套關於「水流沖擊」、「地基加固」乃至於「束水攻沙」的驚世之學,向這位同樣是懷才不遇的落魄才子,一一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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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講得眉飛se舞,手中樹枝在泥地上飛快g勒,彷佛每一筆都在重塑河道,每一句都在改寫命運。
蔣琬,則從最初的隨意,到後來的驚訝,再到最後的……駭然!
他雖然不懂那些復雜的力學原理,但他那顆屬於頂級政治家的、聰慧過人的大腦,卻能清晰地,從鄧艾那番話語中,感受到一種……一種前所未有的、足以改變世界的、名為「科學」的偉大力量!
當鄧艾講完之後,蔣琬久久不語。他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衣衫襤褸、其貌不揚,甚至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少年,又看了看地上,那些由簡單線條構成、卻彷佛蘊含著天地至理的圖形。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位……一位足以名留青史的曠世奇才!
「你……你這身驚世駭俗的本事,是從何處學來?」蔣琬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難以抑制的顫抖。
鄧艾的眼中,爆發(fā)出了前所未有的、充滿了崇拜與自豪的光芒!
「是……是我的老師!交州工曹從事,林睿,林子明先生!」
他將自己,是如何在交州的龍編城,遇到那位傳聞中的「神人」;那位林先生,是如何不計較自己的出身與口吃,將自己收為弟子;又是如何,憑藉一己之力,發(fā)明出能自行運轉的水車,燒制出晶瑩剔透的琉璃;更重要的,是那位林先生,是如何力排眾議,堅持「英雄不問出處,唯才是舉」的理念,向天下寒門敞開大門的傳奇故事,繪聲繪se地,向蔣琬,娓娓道來!
蔣琬聽得是如癡如醉!
他那顆早已因官場失意而變得心如si灰的心,在此刻,被鄧艾口中那個充滿了理想與實gjing神的、年輕的身影,給徹底地點燃了!
不問出身,唯才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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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格物致知之學,行經世濟民之實!
這……這不正是他自己,苦苦追尋了一生,卻又求之不得的、真正的「明主」嗎?!
他猛然起身,酒葫蘆在手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落入江水之中,彷佛將過去的失意與沉淪,一并拋進了滔滔浪濤!
「不回去了!」他的眼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熊熊的烈火,「這狗p的官,不做也罷!這無趣的故鄉(xiāng),不回也罷!」
他轉過身,對著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鄧艾,鄭重地,長長地,行了一禮,語氣,變得無b的誠懇:
「士載小兄弟!你我,相見恨晚!琬,不才,愿隨你一同南下!去那合浦,親眼見一見,你口中那位……足以改變天下的林先生!」
鄧艾聞,大喜過望!
就這樣,一個是懷才不遇的治水天才,一個是官場失意的未來蜀漢名相。兩個本應在歷史的長河中,走向截然不同命運軌跡的男人,就在這潦水河畔,在這片被洪水肆nve的土地之上,奇蹟般地,相遇了。
他們并肩踏上征途,朝著那片充滿未知與希望的南方進發(fā),腳步堅定如鐵,心中燃燒著改變天下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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