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狂笑聲破空,劉奎拎著厚背砍刀,光頭腦袋從人后探出,燈球-->>似的晃著。
“蕭什長,老子給你挑的地方,風(fēng)水不錯吧?”
他刀尖一指樹上尸身,咧嘴陰笑:
“老東西嘴硬,死前還念叨你——嘖嘖,感人?!?
“別急,一會兒把你也掛上去,讓你爺倆黃泉搭伴!”
蕭策抬眼,眸色沉得像淬了冰的墨。
“原來逃獄是假,釣我是真?!?
蕭策腳步微錯,刀鋒側(cè)垂,一縷晨光貼上刃口,走銀蛇般炸起冷電。
“說得對!”劉奎刀鋒一震,雪亮刀背映出自己猙獰的五官,“敢搶老子飯碗,今晚就讓你躺進(jìn)狼肚子!”
蕭策目光掠過那二十幾桿長槍,心頭瞬間透亮!
這些人鐵甲制式雖同是幽州款,可護(hù)心鏡上多了道云紋,那是中軍督戰(zhàn)隊的標(biāo)。
劉奎區(qū)區(qū)什夫長,連小隊都湊不齊,哪來的權(quán)調(diào)動督戰(zhàn)隊?
“原來如此……”蕭策低笑一聲,眼底寒光暴漲,“你不是主謀,只是放出來咬人的狗?!?
劉奎面皮一抽,被戳破的羞惱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少廢話!”他大刀斜劈空氣,爆鳴如爆竹,“你只要知道……你不死,老子交不了差!”
“果真!”蕭策踏前一步,刀尖垂地,聲音壓得極低,“誰下的令?李林?還是……在他之上的某個人?”
“嘿!”劉奎一口唾沫吐在腳邊,“想套話?下地府問閻王去吧!”
“殺了他!”
令下如山倒。
二十余名督戰(zhàn)精銳瞬間成三才陣,槍尾頓地,“咚”一聲悶響,林葉簌簌。
下一息!
嗖嗖嗖!
三排槍影交替突刺,像翻浪的鋼鐵荊棘,寒芒封死蕭策所有進(jìn)退。
蕭策刀長三尺七,對方槍卻一丈二,刀未至,槍尖已逼眉心。
他左閃右突,每次想貼進(jìn)去,都被兩桿槍交叉逼回,袖口“嗤啦”被挑開一道血口。
劉奎在后面看得哈哈大笑:
“蕭策,知道什么叫長一寸,強(qiáng)一寸了吧?老子今晚就用槍林把你磨成肉篩!”
槍陣再壓前半步,鐵靴踏地,整齊得像一面巨鼓!
鼓點每響一次,包圍圈便縮一寸,蕭策的活動空間被迅速蠶食。
蕭策目光卻愈發(fā)冷靜。
這些士兵雖然攻守兼?zhèn)洌伤哪繕?biāo)不在此。
而劉奎站位,始終在火光與樹影交界處,那是箭矢或者……飛刀的最佳拋角。
“想殺我回去復(fù)命?”
蕭策嘴角勾起一抹森冷,刀背貼臂,身形微弓,像一頭被逼到懸崖的狼。
“劉奎——”他低聲開口,聲音混在夜風(fēng)里,竟帶幾分笑意。
“你槍陣確實長,可你忘了……”
“狼,會跳!”
話音未落,蕭策足尖猛踏身后老槐,樹干“咔嚓”一聲炸裂。
借著反彈之力,他整個人拔地而起兩丈,刀光在半空劃出一輪銀月——
“蠻王刀法·破陣!”
銀月落下,槍林最前排的三桿長槍,齊根而斷!
三才毀一,陣即破!
嗖!
刀光如電,蕭策借勢撲落,人未著地,刀已先至。
血線橫飛,兩顆頭顱咕嚕滾到劉奎腳邊,眼珠尚自圓瞪。
“到你了!”
蕭策低吼,腳尖一點,身形貼地掠出,直取劉奎。
“攔??!”
劉奎的“他”字尚未出口,前排槍陣已被撕出一道血口。
寒刃映面,他肝膽俱裂,掄刀狂劈,卻只見一道模糊殘影。
蕭策右旋半步,刀隨身轉(zhuǎn),銀弧劃破夜色!
噗!
半截斷臂沖天飛起,五指還緊攥刀柄。
血雨灑落,劉奎慘嚎倒退,面容瞬間扭曲成麻花。
“啊——!我的手?。 ?
噔!噔!噔!
他連退七八步,背靠老槐,斷臂處血如泉涌。
下一瞬,冰冷刀鋒已貼上他喉結(jié),只需再進(jìn)半寸,命喪當(dāng)場。
“住手!”
劉奎凄厲尖叫,聲音都劈了叉。
然而——
“格殺勿論!”
后方兩名督戰(zhàn)兵竟充耳不聞,長槍毒蛇般鉆向蕭策后心。
槍尖未至,殺氣已割破衣甲。
蕭策眸光一沉,拎住劉奎后領(lǐng),兩人同時側(cè)翻。
哧啦!
槍鋒貼臂擦過,火星迸濺,留下一道灼痛血槽。
“老子讓你們住手!聾了嗎?!”
劉奎捂著斷臂,疼得青筋暴跳,破口大罵。
“省點力氣吧!”
蕭策冷笑,目光掃過四周,那些士兵非但不退,反而呈扇形再逼三步,槍口齊抬,殺意更濃。
“還沒看出來?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一個活口都不留!”
劉奎臉色瞬間煞白,冷汗混著血水滾落。
“該死!”
慌亂的劉奎,意識到自己處境不妙,便咬牙看向蕭策道“你只要保證我不死,我就告訴你是誰想殺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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