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衣架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竹籃,里面是縫制了一半的褐色中衣。
這個款式一看便是男裝,應(yīng)該是淳靜姝為她相公親手縫制的衣裳。
顧于景手指微蜷縮,胸口多了一股澀意。
遇初練到一半,看見顧于景的氣色不太好,連忙關(guān)切道,“顧叔叔,起風(fēng)了,您是不是有一些冷?”
淳靜姝端著茶水與果盤而入,聽到此話,瞥了顧于景的臉色,確實很蒼白。
“顧大人,要不您先披上這件褐色的衣裳吧?”
她不想顧于景再次受寒,引發(fā)手疾,倒是自己又要給他看診,與他接觸了。
“不用了,喝一口熱茶便好?!鳖櫽诰熬芙^了。
他顧于景怎么可能穿其他男人穿過的衣裳?
他端起一杯滾燙的熱茶喝下,可依舊覺得心有些冷,不僅冷,嘴里還苦得發(fā)慌。
“遇初,你也吃一些梨子吧?!?
淳靜姝將一小碗梨子遞到淳遇初跟前,遇初吃得很香,“娘親,這個梨好好吃,好甜。”
淳靜姝點頭,去廚房里,將另一半水果拿來。
顧于景蹙著眉頭吃了一塊梨肉,覺得也是苦的,絲毫嘗不出來有多甜。
他仔細(xì)看著這屋子,這屋子不大,卻密密麻麻地堆滿不少淳靜姝夫妻倆小物件時,如同一只大手拽緊了自己的心臟。
他伸手,撞倒了剛剛還給遇初的水杯,杯底一行字落入眼簾:愿吾兒平安順?biāo)臁?
落款是淳啟哲。
他心中憋悶得慌,起身,蒼白著臉,沒有說過多的話,直接走了。
遇初看著徑直離去的顧于景,有些不明所以。
他走到廚房,告訴淳靜姝,“娘親,顧叔叔走了。”
“嗯,娘親知道?!?
她借口準(zhǔn)備茶水一直待在廚房,便是不想與顧于景有過多的接觸。
剛才他急匆匆離去的身影,她都看在了眼里。
顧世子一向不喜歡半途而廢,現(xiàn)在教遇初教到了一半,估計是有什么急事吧。
畢竟,顧大人日理萬機(jī),遇初一個五歲的孩童,在他心中不過是一個多見了幾次的娃娃,沒有多重的分量。
松煙看著自己主子,興致沖沖而來,又?jǐn)∨d而歸,一時之間摸不清頭腦。
主子一向冷靜自持,不顯山不露水,很少情緒外露。
可是,自從遇到了淳大夫后,以前那個冷靜的主子變了。
他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跟在顧于景身后。
顧于景沒有坐馬車,負(fù)手走在小巷子里。
他真的是魔怔了。
前兩日,明明下定決心,不再接觸淳靜姝了。
可是今日一聽到她主動找來,以前的決心都不作數(shù)了。
他覺得自己有病,而且還病得不清。
前兩日,他聽到他們一家人幸福的笑聲,今日還受虐似地去到他們的房間,親眼看見了淳靜姝與丈夫生活的點滴,見證了,他們夫妻感情其實不錯。
而他呢?
算什么?
一個備受冷落的第三者?
不對,淳靜姝對他那般小心翼翼,他連第三者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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