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確實是個大問題。
整個酒樓,竟然沒有一個能鎮(zhèn)得住場面,負責(zé)迎來送往的核心人物!
一時間,廚房內(nèi)剛剛因美食而緩和的氣氛,再次凝固。
眾人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棘手。
就在這關(guān)鍵時刻。
陳遠的腦海中,仿佛一道閃電劃過,猛地照亮了一個被遺忘許久的角落。
王掌柜!
李執(zhí)離去前,曾鄭重向他舉薦的那位,李家布坊的王掌柜!
“有了!”
陳遠一拍大腿,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我怎么把他給忘了!”
他最近忙于練兵、釀酒、寫劇本,事務(wù)繁雜如麻。
竟險些將這位李執(zhí)推薦的人才給拋到了九霄云外。
“你們稍等!”
陳遠顧不上多做解釋,立刻轉(zhuǎn)身奔向一旁的賬房,抓起紙筆,親自書寫了一封請柬。
寫完,陳遠將請柬交給一名機靈的伙計。
“立刻去城中李家布坊,將這份請柬,親手交到王朗王掌柜手中!”
“是,東家!”
那伙計不敢怠慢,揣好請柬,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
與此同時。
齊郡,李家布坊的后院。
一位年約四旬,身形微胖,面帶愁容的中年男子,正對著院中的一棵老槐樹,唉聲嘆氣。
此人,正是王朗。
大半月前,李執(zhí)離去時,曾千叮萬囑,讓他在此安心等候,說陳郡尉必會用他。
可這左等右等。
一連十多日過去,陳郡尉那邊,卻始終杳無音信。
王朗心中越發(fā)忐忑。
他不由得胡思亂想,莫不是那位年輕的郡尉大人,還為當(dāng)年之事記恨于他?
若是如此,自己在這齊郡,怕是再無出頭之日了。
“唉……”
王朗又是一聲長嘆,心中已是心灰意冷,甚至開始盤算著,是不是該卷鋪蓋回老家了。
就在這時。
“請問,王朗王掌柜可在此處?”
一道恭敬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
王朗聞聲,下意識地回頭望去。
只見一名身穿“東溪記”伙計服飾的年輕人,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手中還捧著一封請柬。
王朗先是一愣。
隨即,當(dāng)他看清那伙計的衣著和手中的請柬時,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僵在了原地。
東溪記?
陳郡尉?!
巨大的狂喜,如山洪爆發(fā),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失落與忐忑!
“在……在下便是王朗!”
王朗的聲音都在顫抖,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到門口,雙手哆嗦著,接過了那封請柬。
看過請柬之后。
王朗不敢有絲毫耽擱,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便跟著伙計,以最快的速度向東溪記趕去。
……
當(dāng)王朗見到陳遠后。
二話不說,直接推金山倒玉柱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
“小人王朗,拜見東家!”
陳遠見他這般姿態(tài),便知其心意,溫和地笑了笑,上前扶起王朗。
“王掌柜不必多禮?!?
隨即,陳遠不再繞彎子,開門見山,將自己對“東溪記”的整個產(chǎn)業(yè)升級計劃,向王朗全盤托出。
“……我打算,將來的‘東溪記’,不再是單純吃飯喝酒的地方。
“它將是一個集餐飲、娛樂于一體的,整個齊州府,乃至整個北地,都獨一無二的高檔場所。
“來我們酒樓的客人,不僅能吃到佛跳墻這等絕味,還能欣賞到《白蛇傳》這般前所未有的戲劇……”
陳遠將培訓(xùn)堂倌、新式菜肴、搭臺唱戲等一系列驚世駭俗的構(gòu)想,娓娓道來。
王朗站在一旁,越聽,眼睛瞪得越大。
越聽,臉上的神情越是震驚。
他經(jīng)商數(shù)十年,自詡見多識廣,可陳遠口中描繪的這幅商業(yè)藍圖,新奇、大膽、環(huán)環(huán)相扣,簡直聞所未聞!
聽到最后。
王朗心中的那一點點的自矜,早已被徹底碾碎。
取而代之的,是滔天巨浪般的震撼與欽佩!
這位年輕的郡尉大人,腦子里裝的,究竟是何等的乾坤!
“……情況就是這樣。”
陳遠說完,看向已被驚得目瞪口呆的王朗,道出了眼下的困境。
“如今萬事俱備,卻獨缺一位能統(tǒng)籌前堂,獨當(dāng)一面的總掌柜。
“我在此,正式邀請王掌柜,出任我‘東溪記’的總掌柜,負責(zé)開業(yè)當(dāng)天,以及日后前堂的一切事宜!
王朗聞,激動得渾身一顫,想也不想,再次躬身下拜。
他沒有推辭。
正是展現(xiàn)能力的時候,怎能推辭?
“東家如此信重,王朗萬死不辭!”
“好!”
陳遠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即。
陳遠竟是虛心地向王掌柜請教起來。
“王掌柜,你經(jīng)驗老道,還請幫我看看,我這個計劃,可還有什么未曾考慮到的疏漏之處?”
果然。
王朗不負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