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遠的口中,被清晰地描繪出來。
程若雪聽得入了迷,雙手撐在腦袋上。
從未想過,一個酒樓的伙計,竟然還能分出這么多門道。
“只是……”
陳遠寫完,停下了筆,皺起了眉。
“只是什么?”
聽入迷的程若雪,見此心中一緊,急忙問道。
“只是……缺少一個教導?!?
陳遠解釋道:“這些人招來,大多是白紙一張,需要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人來統(tǒng)一教導她們規(guī)矩、儀態(tài)、談吐,甚至是才藝。
“我需要一個在教坊司里有過經(jīng)驗的,又教導官家小姐的‘女先生’。
“而且,此人必須為人正派。
“不然,我怕這風雅之地,最后還是會走偏,變成了藏污納垢之所?!?
陳遠看向程若雪,問道:“你這幾月在齊州府通了不少人脈,可認識這樣的人?”
程若雪聞,也陷入了沉思。
教坊司的女先生?
這可不好找。
那種地方出來的人,大多背景復雜,而且少來北方。
程若雪思索了良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坦道:““齊州府此前從未有過此類場所,我實在不知去何處尋這樣的人?!?
“我雖然不認識,但我爹爹或許知道!”
但很快,程若雪忽然靈機一動,臉上重新亮起神采:“爹爹當年‘玉舌先生’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他交游廣闊,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打過交道,說不定就認識這樣的人!”
陳遠聞,也覺得此法可行。
程懷恩身為一州之首,見多識廣,早年在臨安城混過不少名頭。
由他出面尋找,確實比自己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要強得多。
“好,那我明日,便再去拜訪一次程大人?!?
事情商議已定。
程若雪是個行動派。
第二天一大早,便立刻著手安排人手。
將一份份嶄新的招募告示,貼滿了齊州府城內(nèi)的大街小巷。
“東溪記”酒樓,高薪招募堂倌!
不問出身,先重才藝,再重容貌。
待遇優(yōu)厚,丙等堂倌月錢便可達十兩!
這新穎的招募要求和高到離譜的薪酬。
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立刻在城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引來無數(shù)人好奇。
……
距離齊州府城十余里外的一處密林之中。
“剛我探查過了,這齊郡城門盤查極嚴。
“新?lián)Q的兵丁,個個精悍,與之前那些郡丁完全不同。
“你們兩人體格太顯眼,目標太大,不便一同入城?!?
柳青妍對面兩名身材高大、骨節(jié)粗壯的女匪,沉聲叮囑:
“你們且在城外尋個地方藏身,等我消息,我獨自一人進去,先探探路。”
那兩名女匪,是馮四娘特地派來保護她的。
聞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服從了命令。
她們也知道柳青妍的本事。
雖說不如大當家馮四娘,武藝高超。
但在匪賊群中呆著久了,也學了武藝,撂倒一兩個漢子不成問題。
“二當家的,你小心些?!?
“我自知曉?!?
很快。
柳青妍便換下了一身匪氣十足的勁裝,穿上了一套漿洗得有些發(fā)白的素雅布裙,又用布巾包住了頭發(fā),臉上抹了些許灰塵。
轉(zhuǎn)眼間。
那個深藏幕后的智謀女匪,就變成了一個風塵仆仆、弱不禁風的普通良家女子。
柳青妍很輕易地便混在入城的百姓隊伍中。
通過了城門守衛(wèi)的盤查,順利進入了齊州府城。
城內(nèi)比她想象的還要繁華。
柳青妍沒有急著行動,而是在城南找了一家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客棧住下。
打算先在這里落腳,摸清城里的情況,再做打算。
然而。
柳青妍剛安頓下來,在客棧大堂要了飯菜暫歇。
前后不過半日功夫。
一個爆炸的消息,便主動鉆入了耳朵。
鄰桌的幾名食客,正在唾沫橫飛地熱議著一樁剛發(fā)生的事情。
“聽說了嗎?城里最大的那家‘東溪記’酒樓,正招人呢!月錢給得老高了!”
“何止是高!我聽說就是最差的那種,一個月給十兩銀子!
“乖乖,十兩銀子,我這當跑堂的,我不吃不喝,三年都難賺到!”
“但要求也怪,要想貌好,要會唱曲兒會跳舞的,這便算了,卻還要會念詩作詩……這哪是招伙計,分明是招先生呢!”
東溪記酒樓?
柳青妍端著茶碗的手,微微一頓。
這不就是那個陳遠的酒樓么?
對了。
聽他們討論,要相貌好的。
柳青妍摸了摸自己還帶著灰的臉龐。
對于自家相貌這點,柳青妍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正好。
這是個機會。
柳青妍倒要看看,這陳遠到底是不是“陳立”?
到底是不是亡者歸來?
到底是不是她們兩人的男人,那個小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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