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臉色煞白,渾身巨震。
當年事發(fā)突然。
她們只知父親獲罪,然后便被抄家,貶為罪籍,稀里糊涂地就被發(fā)配到了這苦寒的邊境。
其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根本無人告知。
“你……你怎么會知道?當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葉紫蘇突然上前一步。
死死抓住李執(zhí)的肩膀,著急問道。
葉清嫵也攥緊了拳頭,緊盯著李執(zhí),滿是探究和急切。
“你先放手?!?
李執(zhí)似乎被葉紫蘇弄疼了,微微皺眉。
“你快說!”葉紫蘇滿臉急迫,追問。
“紫蘇!”
葉窕云猛地將葉紫蘇拉了下來。
隨后,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搖了搖頭:
“李大娘子,讓你失望了,我們姐妹三并不想知道。
“往事種種,已是過眼云煙,眼下我們現(xiàn)在只想過安穩(wěn)日子?!?
“大姐!”葉紫蘇叫道。
但葉窕云的眼神卻無比堅定。
她不知道李執(zhí)安的什么心。
但她有一種直覺,一旦揭開那個蓋子。
如今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就會被徹底打碎。
“李大娘子若是沒有別的事,就請離開吧,我們家小,招待不周。”
葉窕云再次下了逐客令。
李執(zhí)看著眼前這個故作堅強的女子,忽然笑了。
“有趣?!?
她非但沒走,反而又施施然往院中走了兩步。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是來找你們的,還是來找陳遠的,我在這里等他回來?!?
葉窕云的臉色沉了下來:“李大娘子好歹是一方富商,在揭陽鎮(zhèn)名聲在外,如此死纏爛打,倒貼上門強搶民男,傳出去,怕是不好聽吧?”
“就是!賴皮,羞羞臉!”
葉紫蘇也跟著附和。
葉清嫵冰冷的目光看著李執(zhí)。
“強搶?”
李執(zhí)笑道:
“非也,非也。
“我可不是來搶人的,而是有樁大生意,要與你們夫君談。
“想必三位作為妻子,也不會攔著自家男人的前程吧?”
這話一出。
葉窕云頓時語塞。
若是尋常村婦,怕是已經(jīng)開罵或是拿著掃帚趕人了。
可她們出身官宦,自小便被教導“以夫為天”,斷沒有阻礙丈夫事業(yè)的道理。
李執(zhí)料定了她們會是這個反應,得意地一笑,朝身后的丫鬟吩咐了幾句。
片刻后。
一張鋪著軟墊的搖椅,一只小巧的紅泥火爐,連帶著精致的茶具,都被搬進了這個簡陋的農(nóng)家小院。
李執(zhí)悠閑地斜躺在搖椅上,丫鬟在一旁烹著茶。
茶香裊裊,襯得她愈發(fā)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與這周遭格格不入。
她竟是打算賴著不走了!
“你……你這人好不要臉!”葉紫蘇氣得臉頰鼓鼓。
葉窕云拉著妹妹,索性不再理她。
三姐妹自顧自地繼續(xù)討論蓋房子的事。
李執(zhí)在旁聽著,覺得有趣,忽然插嘴道:
“光想著蓋大房子,怎么忘了給未來的娃娃留一間嬰兒房?要向陽,冬暖夏涼才好?!?
三姐妹一怔,互相看了看。
覺得……說得很有道理。
葉紫蘇不情不愿地在地上又畫了個圈,嘴里嘟囔著記下。
她們繼續(xù)討論,李執(zhí)便時不時插上一句:
“院墻要砌高些,防的不是賊,是閑漢的眼?!?
“牲口棚要離主屋遠些,不然夏天那味道可不好受?!?
“灶臺可以砌高一些,旁邊留個臺子,方便切菜,省得總是彎著腰。”
“地窖也得弄,但要注意防潮,墻壁最好用青磚砌,地上鋪一層沙石?!?
……
不知不覺間。
這場關于家庭建設的討論,李執(zhí)竟然也完全參與了進來。
李執(zhí)甚至還興致勃勃地建議,要在院里搭個花架,夏天可以乘涼。
氣氛,從一開始的劍拔弩張,變得有些古怪。
就好像……
好像她們本就是一家人。
剛聞訊趕來的李村長,本來還想著怎么招待這位貴客。
一進院子。
看到這幕景象,整個人都傻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著那四個女人湊在一起,頭挨著頭。
對著圖紙指指點點,氣氛竟說不出的和諧。
李村長表情變得古怪至極,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還順便拉住一個想進來看熱鬧的村民。
“別去,別去,讓她們聊。”
“村長,那不是李大娘子嗎?跟伍長家那三位……”
“咳?!?
李村長干咳一聲,壓低了聲音,“伍長家里的事,咱們少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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