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織機的事,陳遠沒有多做解釋。
只是讓李村長去縣衙花幾百文弄了個商貼,這是開工坊的憑證。
然后又讓張大鵬和侯三去尋有手工的木匠,不需要技藝高超,能刨木頭,造木條就行。
最后,陳遠又在村里轉(zhuǎn)悠,花錢從幾戶人家手里,買來了幾臺破舊的紡車。
紡車的功能是將漚好的麻,弄成麻線。
改良無需太多。
只需要加上了幾個輪軸和傳動裝置,就可以變成了一次能同時紡出好幾根麻線的“多輪紡車”。
效率,直接翻了好幾倍!
而這,只是開胃小菜。
真正的重頭戲,是織機。
大周朝的織機,還停留在華夏漢代前,斜織機的水平。
一人一機,效率低下,能織出的花樣也極為有限。
陳遠要造的,是花樓織機!
這是一種結(jié)構(gòu)復(fù)雜,操作技術(shù)要求高的織布機,是華夏古代最先進的織布機之一。
它需要兩人協(xié)作織布。
一人在下引梭打緯,一人高坐花樓之上,提拉花束綜,控制經(jīng)線開口。
雖然花樓織機的操作人員增加了一人,但是織制花紋的效率和織物水平都大大提高了。
根據(jù)史料記載。
花樓織機大約在唐代晚期亦已出現(xiàn),可名氣卻在宋朝才達到頂峰。
最大的花樓織機,一共有多達1800個構(gòu)件,適應(yīng)大型、復(fù)雜、多彩、各種織物紋樣的織造要求。
陳遠自然不是要造這種大家伙。
那東西太超前,也太復(fù)雜。
他要造的,只是一個簡化版的小花樓織機。
織不出大型復(fù)雜的布匹是沒錯,但對付民間市場,足夠了。
當(dāng)然。
單單是小花樓織機,也不夠。
織機的關(guān)鍵零件,是織布的投梭。
對此,陳遠也進行了改良。
雖然因為材料限制,造不出帶彈簧的,無法達到引發(fā)第一次工業(yè)革命的飛梭。
但經(jīng)過巧妙的結(jié)構(gòu)調(diào)整,效率也遠非現(xiàn)在的投梭可比。
……
夜里。
在滋潤了葉家三女,讓她們沉沉睡去后。
陳遠進入了隨身小空間。
攤開紙張,開始繪制圖紙。
整體的花樓織機繪制,并不算難。
真正麻煩的,是為了保密,他不能把完整的圖紙拿出去。
必須將一臺織機,拆分成上百個獨立的零件,分別畫出來,再打亂編號,交給不同的木匠去做。
這樣一來。
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這些零件拼起來會是個什么東西。
這工作量,是巨大的。
而且,這個世界的度量衡,與他所知的完全不同。
一尺,一寸,都需要重新?lián)Q算。
好在他有那個無限電量的平板,里面的“計算器”功能,成了此刻最大的助力。
一個個零件,一條條木桿,在他的筆下逐漸成型。
每一個榫卯的位置,每一個孔洞的大小,都標(biāo)注得清清楚楚。
饒是如此。
也足足花了五六個時辰的時間,才將所有圖紙繪制完成。
……
第二天。
侯三和張大鵬領(lǐng)著十幾個木匠來到了工坊。
這些木匠大多是附近村子的,手藝平平,平時也就接些修補桌椅,打制農(nóng)具的活。
一聽說東溪村這邊有大活,按件計錢,工錢給得痛快,便都趕了過來。
陳遠將那些畫好的圖紙,分發(fā)下去:
“每張圖紙上都寫著尺寸,你們要做的,就是按照圖紙,回去后,把這些木條零件給我分毫不差地做出來?!?
木匠們接過圖紙,一個個都看傻了。
“陳伍長,這是啥玩意兒?”
“一根長桿上鑿了十幾個不對稱的孔,這能干啥?”
“陳伍長,您這畫的是不是太……籠統(tǒng)了?連個整體的樣子都沒有,我們怎么做?”
“別問那么多,照著做就是了!”
張大鵬在一旁吆喝著:“伍長給錢爽快,好好干活,少不了你們的工錢!”
陳遠也道:“只要你們做的好,做的精,我還會另外給予獎賞!”
一聽做的好,除了工錢,還有賞錢拿。
工匠們紛紛咬牙應(yīng)道:“好嘞。”
付了定金后。
這批工匠便趕忙回各自村里,尋找合適的材料開工了。
當(dāng)然。
最關(guān)鍵,最核心的幾個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