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沉默的跟著守衛(wèi)一起到了城主府。
剛到府門口,就看見一堆衣衫襤褸的百姓拼了命的往前擠。
“給我一碗水,我家八十歲老母三天沒喝水了?!?
“先給我,我兒子才三歲啊,再沒有水喝就渴死了!”
……
一片吵嚷聲中,鞭子甩在地上的聲音格外清晰。
“都閉嘴!排好隊,小孩兒按高矮順序站最前面,老人排小孩兒后面,女人排老人后面,男人排最后。
誰敢再吵吵,三天之內(nèi)都不許領(lǐng)水!”
有了這一聲呵斥,眾人迅速的安靜下來,都排好了隊。
流放隊伍中,蘇宴昔和蘇侯爺、孟祭酒等人看到這一幕都微微的點了點頭。
城主能列出這樣的排隊順序,說明這沙城城主確實是將百姓放在心上的。
這災(zāi)荒年,若是官府的政策不傾向于老弱婦孺,那么第一個死的便是老弱婦孺。
就像她救下平樂時的場景一般,易子而食,老弱婦孺力量上不如青壯年男人,就很難活下來。
領(lǐng)到水的人有人當(dāng)場仰脖就咕咚咕咚的喝了。
也有人捧著裝水的碗小心翼翼的往家里端。
蘇宴昔看了看那碗里裝的水,渾濁不堪,甚至上面還飄著不少黑色的雜質(zhì)。
但就是這樣的水,對沙城百姓來說,確實他們賴以維持生命的源泉。
靠人力運(yùn)回來的水并不多,不出半個時辰就已經(jīng)分完了。
這時候帶蘇宴昔他們過來的守衛(wèi),才趕緊去稟報了城主。
城主看起來有四十來歲了,蓄著山羊胡,古銅色的皮膚在邊疆風(fēng)沙的洗禮上,粗糙得如同老樹皮一般。
他見了蕭凌佑,也只拱手見了個禮,便沉著臉嚴(yán)厲的目光在流放隊伍一眾人身上掃過。
“按照行程,你們半個月前便已經(jīng)到了,為何耽擱了如此之久?”
蕭凌佑趕緊開口,“駱大人……”
只是他才剛開口,便被駱俊打斷了,“靖王殿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
你們本就是流放至此地,既沒有按期抵達(dá),便該按律法處置!
來人!
按律法,一人打三十大板!”
大雍律法,流放犯人延誤行程,耽誤一天,打兩大板。
蕭凌佑臉色有些難看。
在綠洲休整之時,他答應(yīng)了會給他們這支流放隊伍擔(dān)保,不叫他們因為延誤日期受處罰。
他堂堂龍子鳳孫,走到哪兒都是被人捧著的。
何時如此被人輕視過?
“駱大人,我們在沙漠中遭遇沙塵暴和流沙,蘇侯爺和孟祭酒他們一行人是為了相助本王才延誤行程,還請駱大人通融一二?!?
雖然他剛才開口被駱俊打斷,讓他覺得十分丟臉郁悶,但他不得不再次好開口。
畢竟他雖是龍子鳳孫,是王爺,但現(xiàn)在也是流放犯的身份。
既是流放犯,到了沙城,便歸駱俊管。
駱俊對他多少還是客氣幾分,朝他拱了拱手,“王爺,非是本官不通情理。
王爺應(yīng)當(dāng)也知道,流放來這沙城的都是些什么樣的人,下官今日若開了這個先例,以后便不好管束這些犯人了?!?
蕭凌佑眼底閃過一抹惱怒,這駱俊簡直油鹽不進(jìn)。
蘇宴昔此時將嚇得小臉兒都已經(jīng)白了的平樂和-->>萱兒、蕊兒姊妹三個護(hù)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