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們沒打架?!?
喬嫣然險(xiǎn)些沒接住純嬪的話。
確認(rèn)吳御女站穩(wěn)后,才收手向純嬪行禮問安。
正要解釋吳御女是閃著腰了,吳御女已經(jīng)開口搶白。
“臣妾見過純嬪娘娘,是臣妾適才沒站穩(wěn),妙寶林好心攙扶。”
說完,她看了一眼喬嫣然,眼帶懇求之意。
喬嫣然猜到,吳御女多半是不愿在這檔口出事惹眼,選擇忍痛先去請安。
到底也是被她驚到的,喬嫣然沒多嘴,順了她的意。
“原是這樣?!奔儖鍝崃藫嵝目冢职櫭计沉艘谎蹍怯膶m女翠兒。
“怎么近身伺候的,連主子沒站穩(wěn)都不知扶著?!?
翠兒此時(shí)早醒了瞌睡,立刻下跪請罪,戰(zhàn)戰(zhàn)兢兢。
喬嫣然余光瞧見,吳御女看了一眼翠兒,似要開口求情。
不動聲色的,沖她微微搖了搖頭。
吳御女一時(shí)怔愣,便錯過了開口的時(shí)機(jī)。
純嬪生得圓臉圓眸,看著一團(tuán)和氣,很是和親,訓(xùn)起人來,卻也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她將翠兒數(shù)落一通后,看了眼天色,才暫且作罷。
“行了,今日有正事耽擱不得。你先起來,扶穩(wěn)你家主子?!?
翠兒聞,忙不迭地起身,作勢要去扶吳御女,又被純嬪喝止。
“先擦擦你那爪子!誒喲,尚宮局怎么挑了你這么個(gè)蠢的侍奉主子?!?
待一通折騰,純嬪總算帶著兩人趕往慧妃所在的承乾宮。
緊趕慢趕,踩著時(shí)辰入內(nèi),見不是最后到的,才松了口氣。
慧妃還未出內(nèi)室,早到的新秀并未干站著。
各自照著東西六宮之分,分配左右,又依照位份依次落座。
喬嫣然沖著汪如眉眨了眨眼示意,待純嬪落座后,坐在了她的下位。
見吳御女沖著最邊角的位置走去,她輕聲喚住吳御女,“你就坐我旁邊便是,剩下的,都坐東邊。”
吳御女一臉茫然,猶豫著坐下,才低聲問道,“這座次,有何講究嗎”
”說講究,也就是依著方便罷了。”喬嫣然對她笑了笑,“以東西宮分左右,以位份分遠(yuǎn)近?!?
“原來如此,多謝妙寶林提醒,否則我就坐到對面去了?!?
不過只是坐位,吳御女卻仿佛過了好大一個(gè)難關(guān)似的,長出了口氣。
嚅囁半晌,又低聲向喬嫣然繼續(xù)道謝。
“適才在儲秀宮,多謝妙寶林沒揭穿我。”
生前身后,喬嫣然也算見過不少妃嬪了。
但像吳御女這般,怯懦得一覽無遺的,還當(dāng)真是沒見過。
跟只受驚的小白兔似的,只想往洞里鉆,說話的時(shí)候,頭都不敢抬。
“本就是我驚著你在先,何須謝?!眴替倘粨u了搖頭,看了眼她一直僵硬著的脊背。
嚴(yán)肅地提醒道:“倒是你,一會兒回宮,須得請御醫(yī)看看。”
閃著腰可大可小,若吳御女當(dāng)時(shí)能立刻回屋躺著,也能自己緩過來。
可她硬撐著,要來向慧妃請安,完了還得在慧妃的帶領(lǐng)下,去給太后磕頭請安。
這一番折騰,至少得半日。
喬嫣然估量了一下吳御女單薄的身板,覺得很是堪憂。
兩人沒多聊上幾句,陸陸續(xù)續(xù),人便到得差不離了。
最晚到的,是瑛妃和跟在她身后的楊婕妤。
饒是如此,也并未逾了定好的時(shí)辰。
慧妃未露面,瑛妃便是在座妃嬪中,位份最高之人。
眾人見其至,立刻起身向她行禮問安,“臣妾參見瑛妃娘娘?!?
打扮得華貴無比的瑛妃,倒并不盛氣凌人,隨意抬手免了眾人的禮。
瑛妃的位置,在左列之首。
途徑喬嫣然時(shí),忽然頓足,緊接著,一只明晃晃的耳墜,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不偏不倚,正好在喬嫣然的腳邊。
楊婕妤見狀,立刻出聲提醒,“娘娘,您的耳墜好像掉了?!?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一屋子的人聽清。
“嗯?掉在什么地方了?這可是皇上才賜給本宮的!”
瑛妃一問一嘆,緊張地直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耳垂。
就是不往地上瞧。
余光還不住地掃過喬嫣然的臉。
喬嫣然看著自己腳邊,金燦燦的耳墜,有些無語。
雖然她看出來了,瑛妃此舉,是想讓自己主動給她低頭,亦或者示好。
可用得著戴這么顯眼的耳墜嗎,也不嫌墜得耳垂疼。
沒等喬嫣然如何反應(yīng),吳御女比瑛妃的宮女還積極。
她硬是繃著腰,緩緩蹲下去,靠極力下瞥的目光,撈到了沉甸甸的耳墜。
然后,雙手奉給瑛妃,“瑛妃娘娘,這是您的耳墜嗎?”
無論是吳御女清奇的姿勢,還是瑛妃莫測的神情,都很難讓人挪開眼。
坐在對面首位的王貴人見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